“二姑奶奶说的哪里话,几杯酸梅汤和一点凉糕、冰粉而已,我怎么会舍不得给你吃?”薛沉鱼好笑的道。
“实在是你来也没有提前说,我这些东西都是早就预备好了的,人这么多,确实是匀不出来给你一份。”
她说话明明说的很客气,可她“嗤”一下笑出声的样子,对贺如意来说就是明晃晃的嘲笑。
“薛沉鱼,你别太过分了,你真当我吃不起一杯冰镇的酸梅汤么?你瞧不起谁呢!”
贺如意都要扑过来了。
秋月和玉书连忙将人拉住。
“我哪里有这个意思,二姑奶奶误会了,而且如今你也不能吃这些东西。”
薛沉鱼连位置都没有挪一下,依旧摇着她的凉扇,接过玉竹递过来的银箸,夹了一块凉糕送进口中。
唔……
甜而不腻,冰冰凉凉,实在好吃极了。
“薛沉鱼,亏我以往还觉得你是个好的,如今才发觉,你竟是这样的嘴脸!”
薛沉鱼实在是不想跟她说话,但贺如意毕竟这么大个人摆在这里,又不能不理。
于是,便抽空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我是何等嘴脸,竟叫二姑奶奶如此的不齿?”
“敏柔表姐怀着我大哥的孩子,酷热难熬,你这里的冰却多得拿来冰这些有的没有的吃食。哼,你若是个好的,就该把这些东西都送到敏柔表姐屋里去,让她好好的养胎!”
薛沉鱼闻言,打量了她一眼,她这是在替季敏柔打抱不平呢?
这么快就忘了她自己是如何在出嫁的半道上丢人现眼的了?
“二姑奶奶,别说这些东西季敏柔都吃不了,就是她能吃,我的东西怕什么端到她屋里去?她一个无名无分住在贺家的小寡妇,她配么?”
“我叫你一声二姑奶奶,不是因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是因为你是贺敏之的妹妹,而我如今还是贺敏之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
“且不说季敏柔一个寄住在贺家的表姑娘,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怀了孩子,说出去是要沉塘的。”
“老夫人跟你大哥愿意留着她,那都是他们的事,这些我也不管。”
“但你也别忘了,她夫丧还未到三年,还是个新寡的寡妇呢。便是要改嫁,也还没到时候。这个时候你说她怀了你大哥的孩子,知道意味着什么不?”
“……”在薛沉鱼平静的阐述中,贺如意一寸一寸白了脸色,紧紧咬着下唇。
季敏柔夫丧还未到三年,和有夫之妇苟合,还怀了孽种。
这要是传出去,季敏柔名声坏了,要被千夫所指不说,贺敏之这个新晋的翰林也就完蛋了。
看着她紧咬下唇的可怜样子,薛沉鱼又瞥见了门口站着的黄妈妈和贺敏之。
“你要是不想害死你大哥,连累贺家满门,就闭好你的嘴,不要到处乱说话!”
贺如意颤抖的咬着下唇道:“我,我什么都没说过。不许你到处乱说!”
“放心吧,只要你把自己的嘴闭牢了,不要动不动就想替别人出头,什么事都没有。”薛沉鱼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嘲讽。
“贺如意,别做这些多余的事!”贺如意还要说什么,贺敏之沉着脸走进来,一把将她拽起来。
“既然已经嫁出去了,就该有一个外嫁女儿的觉悟,不要随便插手娘家的事情。”
他脸上已经有了怒色,但因为贺如意的肚子,还是压着自己没有发作。
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柔儿有孕这件事他和母亲已经极力的控制消息,生怕传出去一点了,她这个蠢货不知道帮忙捂着点,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崔骅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