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原本是想让老夫的几个学生上门认认人,没想到他们还没到,却先来了这么多贵客,麻烦薛夫人了。”
薛夫人温柔地道,“吕老先生客气了,能有这么多贵客光临,武安侯府蓬荜生辉。欢迎都来不及呢,哪里谈得上麻烦的。”
何妈妈指挥着下人上茶,瓜果点心都不要钱似的往厅里搬。
薛沉鱼也难得主动开口请教吕老先生,“吕先生,小女近日新学了一首词,还请先生替小女答疑解惑。”
“什么词?”
薛沉鱼淡淡的吟了起来——
“喜溢蟾宫梦。起推衣、平章窦桂,湿鸦飞动。果报佳音传络秀,丹穴雏生彩凤。想孔释、亲来抱送。不羡徐卿秋水澈,试闻声、识破真英种。培杞梓,待时用。”
“当年绛帐承新宠。问何如归来,碧荷香妾名重。都是刘郎看承处,多少温柔从臾怂恿。会起我嘉宾钦竦裴秀母事。左氏公羊,从初所学,看家传、声誉今腾涌。拚醉舞,与谁共。”
薛落雁和杜婧鸢这种不会念书的草包听得云里雾里。
但吕老先生这样的,还有诚王世子司徒祯、陈明轩还有陈丽珠几人,都听出了门道。
众人几乎都诧异的看着她。
而司徒祯却露出了“你终于开口”的欣慰神色。
正要说话呢。
“夫人,客人到了。”
是福伯领着四位穿着朴素,但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进来了。
方才的话题便暂且告一段落了。
“见过先生,师娘。”他们四人齐刷刷的对着吕老先生和齐夫人行礼。
吕老先生板起脸来,“这是武安侯府,在座的还有诚王世子,国子监的教习,和国公府的姑娘,你们这几个木头疙瘩,怎么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几个中年男人被吕老先生训得跟孙子似的,面红耳赤的赶紧跟众人见礼。
看得出来确实是少了几分油滑。
“无妨无妨,随意一些便好。”诚王世子带头说话,其他人也纷纷表示。
而薛家是最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人,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薛沉鱼几乎都没说过话。
杜婧鸢和陈丽珠都挨着她坐,旁边还有薛落雁,因为有其他的客人在,他们便没有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的。
连薛落雁都安静了许多,只一个劲的往薛沉鱼跟前凑,对这两个跟她抢姐姐的人有很大的不爽。
等着武安侯回来,便开宴了。
宴席上,吕老先生便正式说了让他这几个学生进京来教书的事,也正式将他们引荐给薛侯和薛夫人。
当然,今日能见到这么多达官显贵,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之前远远不敢想象的高度了。
“为师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实在是畅快啊!”吕老先生率先举起了酒杯。
“薛夫人真乃奇女子!”
诚王世子也举了杯,“陛下万岁。”
吃了酒,他们便有些激动起来。
薛淮这个最小的,只能在旁边帮忙倒酒,夹菜。
安静的做个陪衬。
因为男女分了桌,薛沉鱼她们这边安静了许多。
齐夫人听着那边的动静,摇头道:“这帮大老爷们喝了几口马尿就开始鬼哭狼嚎的,年轻的时候就这样,老了老了还管不住呢。”
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眼里却有掩盖不住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