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骂一边气自己,她怎么生养了这么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儿子?
她真的该死啊!
贺敏之茫然又委屈地看着她,“什么嫁衣两千两?什么燕窝就要一千两了?”
刘氏直接把账本扔在他面前,“这上面一笔一笔都是经过你同意的,你也签字落款了,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别说,贺敏之还真可能不知道。
他翻开账本,看见那些天文数字人都傻了。
什么嫁衣要两千两啊?
还有燕窝,就那么几口东西,居然就要一千多两雪花银。
还有宴席上的其他菜,因为是嫁女不是娶媳,所以一共就五桌,可那些菜色动辄就八百两,一千两。
这哪是吃婚宴,这分明是吃的银子!
“母亲,母亲我真不知道这东西如此昂贵。我……”贺敏之自诩在春闱考场上都不怯场,可此时拿着账本的手都在抖啊。
“你不知道还敢签字?!这些钱可都是经你同意才从账上出去的,还有你的月钱,都已经扣到十年后去了。此时你说不知就能推卸责任了么?”
“我,我当真不知啊。”贺敏之一脸愁容的捧着账本又跪下了。
这也得亏了跪在下面的人是贺敏之,这要是贺如意敢这么挥霍,早就家法伺候了。
打死了都算轻的!
“母亲,依照这个花费,那我成婚时,岂不是……”
刘氏露出一个苦笑,“你才知道啊?为了你成亲,家里都已经掏空了,如今你妹妹成亲,我本想着……”能省则省。
那些话她却是说不出口的。
贺敏之讷讷的冒出一句,“孩儿……我当时不是得了很大一笔赏赐?起码上万两的银子了。难道就没有剩下一点?”
“你也会说你妹妹要嫁到崔家,不能让人看轻,当初你要娶的可是富得流油的武安侯府的千金嫡女,难不成聘礼能寒酸的叫人看笑话么?”
“你那点赏赐光是聘礼都不够,还搭上了我三间嫁妆铺子,换了个大的铺子给你的新婚夫人。”
贺敏之一个从来没有管过家的人,听到这些都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的?
这么多年,也从来也没有人跟他说过,操办婚事的花费这么大呀。
账上这么多几百上千两的银子,他上哪儿去弄啊?
而且今日他才许诺了同僚一件价格昂贵的礼物,还想回家找母亲支银子,这下子要上哪去弄来银子?
总不能让他在同僚面前失了颜面吧。
“母亲,赤字这么大,眼下可该如何是好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刘氏气得转过身去。
“母亲,咱们家一直是您在当家,如果您都拿不出办法,那这婚事岂不是要泡汤了?前面银子也都花出去了,不让妹妹嫁过去,咱们便血本无归了。”
“一直以来您都告诉儿子,要不遗余力争上游的,这么好的机会总不能让它从眼前白白溜走吧?!”
“况且,如意已经被那个姓崔的糟践了,以后难不成还要养她一辈子?”
贺敏之也来了脾气,拿着账本冲到刘氏面前。
刘氏本以为儿子会跟以前一样说几句软话,请她出手,哪里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威胁,当下气得气血翻涌,直接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