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局势失控,一片混乱中,一个清凌凌的声音陡然响起——
“梅大人,小女要状告翰林院七品编撰贺敏之,借钱不还,狎女支取乐,与寡妇私通三大罪!”
喧喧嚷嚷之中,这个声音却似有极大的穿透力,众人都不自觉的安静下来,齐齐朝她看去。
梅大人:囧。
之前千盼万盼的薛家大姑奶奶,此时此刻看见她,梅大人的凳子上就跟被人摆了钉子似的,他根本坐不下去。
一想到要让那位尊贵无比的诚王世子去滚钉板,他就觉得自己的前途走到头了,脑袋也要保不住了呀。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上告者何人?上堂来!”梅大人高声道。
薛沉鱼将状纸举过头顶,一步一步往前走。
众人不由自主的替他让开一条路。
就见,那姿容娇妍的女子,一步一步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大堂上,笔直的跪了下去。
堂上的贺敏之一双眼瞪得猩红,“薛沉鱼,你怎么敢的?!”
“我如何不敢?”薛沉鱼面不改色,“我不但要告,还要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母子俩的那些龌龊事!”
“住口,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如此的陷害我家大郎和我贺家的名声?!”堂下的刘氏眦目欲裂,奋力的要往前冲去。
却被张氏还有茶花齐齐用力给拖住了。
“老夫人,您还是安分一些,听完堂审吧。”
“你,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刘氏难以置信的瞪着茶花。
茶花都不耐烦听她说话了,掏出帕子把她嘴堵上了。
张嘴闭嘴就是贱人,是不是在她眼里,除了他们母子俩,其他人都是贱人?
“堂下所跪何人,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妾身薛氏,诲沉鱼,去岁嫁入三代清流贺家,为贺家妇,堂上所跪犯官翰林院七品编撰贺敏之,正是妾身原配夫君。”
“这么说,你是妻告夫?”
薛沉鱼抬起头来,“梅大人,贺敏之所做之事令人发指,罄竹难书。妾身宁可受滚钉板之刑,也要状告此人!”
堂下观审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滚钉板,那可是酷刑啊!
别是她一个细皮嫩肉的闺阁妇人,便是那些做惯了粗活,身子骨结实硬朗的汉子们,也受不了如此酷刑啊。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要上告,她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堂下又议论起来,梅大人连忙拍了拍惊堂木,“不得喧哗,若有咆哮公堂者,一律乱棍打出去。”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
然后便是走程序一般的,陈师爷下来接了诉状,梅大人皱着眉头看完,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贺敏之可真能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