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如炬,缓缓开口道:“夫人,且不说这封信的真假有待考证,单说这信的来历就十分可疑。
我花念虽为相府二小姐,却一直备受冷落,在这府中谨小慎微,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举。这封信无端出现在我的房间,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我从未写过这样的信件,也不知它从何而来。夫人仅凭这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认定我是凶手,是太过草率。夫人如此急切地想要给我定罪,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夫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除了这封信,还有人看到你与一些可疑之人接触。你如何解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花念毫不退缩,目光直视夫人:“夫人,相府人多嘴杂,难免有人看错或者故意诬陷。我在相府中本就不受宠,遭人嫉妒也是常事。
那些所谓的看到我与可疑之人接触的说法,根本不可信。夫人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就想定我的罪,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再者说,夫人您又如何能保证那些所谓的证人不是被人收买或者受人指使呢?夫人,您如此针对我这个不受宠的二小姐,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质问,试图打破夫人的阴谋。
夫人被花念的反驳气得脸色涨红,她提高声音说道:“贱人,你这是强词夺理。丽娘的死如此蹊跷,而你在其中的行为又如此可疑,不是你还能是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仿佛被花念的话所刺痛。
花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夫人,您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丽娘突发恶疾而亡,这是大夫诊断的结果。
您却无端怀疑我,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夫人,您如此急切地想要给我安上罪名,莫不是怕我发现了您的某些秘密?
又或者是您在这相府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想要找一个替罪羊来掩盖您的罪行?而我这个不受宠的二小姐,恰好成了您的目标。”她的话像一把把利剑,刺向夫人的要害。
夫人一时语塞,那表情就像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憋得满脸通红。随后又怒声说道:“你……你这贱蹄子,竟敢污蔑我。老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仿佛要将花念生吞活剥。她边说边用手指着花念,身体微微颤抖,那姿态活像一个被激怒的市井泼妇。
相爷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他目光深邃地看着花念和夫人的对峙,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心中也在权衡着利弊,不知该相信谁的话。
花念趁机继续说道:“父亲,女儿对相府忠心耿耿,绝无害人之心。夫人仅凭一些无端的猜测和伪造的证据就想定我的罪,实在是不公平。”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坚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这样子竟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相爷心中一窒。
“父亲,您是英明之人,定能看出这其中的蹊跷。自我回府,夫人便不准我叫母亲,还安排了女儿住在下人房里,为了夫人高兴,女儿也不敢违背。这其中的缘由,父亲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如今,夫人如此急切地想要给我定罪,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请父亲明察,还女儿一个清白,让女儿不再遭受这无妄之灾。”花念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呐喊,希望能打动相爷。
夫人见花念如此能言善辩,心中更加恼怒,那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她再次拿出一些所谓的证人证言,这些纸张在她手中挥舞着,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老爷,这些人都可以证明花念与丽娘之死有关。她一定是与外人勾结,谋害了丽娘。您看,这些证人的口供清清楚楚,不容她狡辩。”
花念看着那些证人证言,心中冷笑,那冷笑就像冬日里的寒风,冰冷刺骨。她不慌不忙地说道:“夫人,这些证人恐怕都是受了您的指使吧!他们的证言根本不可信。
我可以跟他们对质,次次出府,都有南嬷嬷或是张妈妈陪同,这点做不了假,所去地方与见得人,父亲都可以去查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直视着夫人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夫人,您为了陷害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父亲,您仔细想想,夫人如此急切地想要给我定罪,难道不是因为她害怕真相被揭露吗?
丽娘的死本就是一场意外,大夫都已诊断,众人也都亲眼所见。夫人却非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实在是让人寒心。父亲,请还女儿一个清白,如若不然,还是让女儿再回庄子上去罢了。”
书房之中,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花念与夫人对峙而立,你来我往之间,言辞如锋利的刀刃,互不相让。
相爷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看似放松,实则内心紧绷,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着自己那名义上的二女儿花念。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犹如猎人在打量着猎物,试图从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洞察出所有隐藏的秘密。
八年前的往事在相爷的脑海中徐徐展开,彼时的花念,还只是个稚嫩柔弱的孩子,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那场巨变加高热无情地夺走了她的记忆,让她的世界陷入了混沌与迷茫之中。而紧接着,因一些当时相爷都未曾深入探究的克母缘由,她便被匆匆遣往乡下庄子。
他本以为,那个孩子会在资源匮乏的庄子上逐渐被岁月的洪流淹没,或是在病痛与困苦的双重折磨下,悄无声息地走向死亡。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这个被他视为“废子”的孩子,不仅顽强地在困境中存活了下来,还在那艰苦的环境中磨砺出了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超越常人的智慧。
如今,她带着满身的朝气与独特的魅力,从那乡下庄子回到了京城这繁华却又危机四伏的是非之地。
此刻,她与夫人唇枪舌战,毫不退缩,那坚定的眼神、犀利的言辞,竟似浴火重生的凤凰般耀眼夺目,让相爷大为震惊。
今日这场激烈的对峙,无疑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也让相爷对花念有了全然不同的认识。面对夫人的步步紧逼,花念镇定自若,她的每一个回应都恰到好处,既巧妙地化解了夫人的攻势,又不动声色地予以反击。
她那瘦弱的身躯中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一种坚韧与智慧交织而成的独特魅力,如同一股无形却强大的气场,弥漫在整个书房之中。
相爷的内心此刻陷入了深深的矛盾漩涡之中,他对自己曾经将花念视为“废子”的判断开始产生了强烈的疑虑。
多年来,他对这个名义上的二女儿不闻不问,任由她在庄子上孤独受苦,就像对待一件破旧不堪、毫无价值的物品,随意地丢弃在角落,从未给予过一丝关怀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