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姑娘,在下求你了,事关重大,在下实在等不得了。如被这老头将尸首讨了回去,那在下恐万难寻回失物。姑娘还是速速带我去知客楼吧!”俞和说罢,对着紫娟一揖到地。
紫娟吓了一跳,赶紧则身闪过,口中呼道:“公子莫要如此……”
可她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脚下山崖颤动,就在恒鼎园中左近不远处,猛然间爆出几声闷雷般的巨响。
第五十九章莽寻仇,信口言
紧接着,就听见有个浑厚的老者声音,大声怒骂了几句。说得是什么倒听不清楚,山崖上罡风烈烈,暗劲如cháo,一片竹楼咯吱作响。
风声与人声的呼啸中,猛然间听见一声尖锐的瑶琴音,好似个锥子似的,在耳膜中一刺,俞和两眼发黑,身子一晃就差点软倒。
“那边可是知客楼?”俞和一指那声音传来处。
“的确是知客楼。”紫娟用手扶着额头,脸sè苍白,显然刚才那几下,令她有些抵受不住。
“快带我过去!”俞和冲到门口,对紫娟喊道。
紫娟喘了一会,脸sè好了些,对俞和招手道:“俞公子莫乱冲,免得陷入阵法,随紫娟从这边走!”
说罢跑到水榭厅房一侧,伸手在墙上一按,有道暗门悄然滑开,露出条细石小路。
紫娟在前,俞和紧紧跟在后面,两人提气疾奔,三转四转,就到了一座花厅旁边。
俞和探头刚要去看,猛觉得罡劲罩体,身前二丈外忽然奇光绽放,又是一声惊雷响起。
“恶妇!老夫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待我将弟子尸首入土,必尽遣门中高手,将你这山崖夷为平地,报我门人血仇!”
俞和听前面衣袂振振,急忙抬头去看,只见一道黑影横空飞过俞和的头顶,是个身穿白袍的短发老者,面皮赤红,双目含怒,两手各提着一具尸体,御风而行。俞和一看这老者的面貌,顿时吃了一惊,这分明是在扬州府供奉阁中秋法会上见过的,丹崖门的掌门真人洪老道。
一时间心里转过了七八个念头,难怪那一男一女取走了自己的玉符玉牌,却不下杀手,还给自己吃下解毒丹药,竟然是丹崖派的弟子!说不定那两人一进屋,就认出了自己,甚至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俞和也不管那许多,举手一引,丹霞寒池双剑飞出,身化剑光裂空而起。
“俞公子,莫要追!”紫娟顿足大呼,可俞和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夺回玉牌玉符。
洪老道去的极快,俞和追的更紧,眨眼间离了山崖,俞和提气大呼:“洪师伯,在下罗霄俞和,请师伯奉还在下的随身之物!”
这一喊不要紧,前面的洪老道猛然间停了下来,俞和急忙收住剑光,只见那洪老道慢慢的回过头来,一对眸子泛着血光。
“老夫明白了,罗霄剑门,剑门!原来是你下的毒手!”
洪老道把眼一瞪,顿时两道厉光绽出,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擒住了俞和。俞和浑身一抖,仿佛有座高山从天而降,把他狠狠的镇住,连呼吸都难以维持,额前登时有汗水滚落。洪老道把口一张,一道青光喷出,朝俞和胸腹间撞来。
丹霞寒池双剑一旋,架在俞和胸前,被那青光一撞,双剑一齐哀鸣,剑身直yù碎裂,剑锋上灵光暗淡,颤了几下,直坠向地面。
虽有双剑阻一阻了青光真劲,可俞和依旧好似被巨涛洪峰拍打的落叶,整个身子凭空打着旋儿,倒飞了近百丈之远,后背撞到山崖上,护身真元碎了岩壁,使俞和完全嵌到崖壁中,深达半尺。
俞和只觉得周身无处不剧痛,似乎一身骨头全碎裂了开来,双耳侧好似有雷鸣不休。
喉头一抽,有团腥咸滚烫的液体从胸中涌起,俞和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接着从他耳孔中,鼻孔中全汩汩的流出血来。
挣扎着睁开眼睛,就见洪老大的一张脸孔,几乎是紧紧的逼到自己的鼻尖前。
“小子,你死不掉的,就算是脏腑成灰,肉身成泥,老夫也会用无上灵丹困住你魂魄不散,我倒要把你吊到罗霄三清殿的大梁上,叫鉴锋给我说说,他倒是如何调教出你这般辣手的弟子来!”
俞和把口中的血沫吞下,咬着牙说道:“我没有杀人!”
“你没有杀人?我那两个弟子,不过去你那取了些东西,他们可曾伤着你半根寒毛?你倒是狠辣,直接斩开了他们的喉咙,倒吊了一夜,可怜我的两个徒儿,满身热血都流尽了!我说那伤口怎么隐隐有剑意残存,原来是你小子下的毒手。”
洪老道眼眶yù裂,施法将那两具尸体收进袖里,朝地上一招手,丹霞寒池双剑倏地飞入了他的手中,洪老道伸指在剑锋上一弹,剑作哀鸣:“这便是凶器吧,我倒要叫也你试试割喉放血的滋味!放心,老夫有的是生血的灵丹,定保你从南海直到罗霄山门前一路喷血不止,血洒万里方能解老夫心中之恨!”
说罢将剑一横,就要朝俞和喉头抹来,俞和把眼一闭,心中凄然。
头顶忽有瑶琴声响起,洪老道脸sè骤变,伸足猛蹬山壁,身子一闪,倒退出去五丈,执剑指着崖顶喝道:“兀那恶妇人,你倒要怎样?”
“你这疯癫的老头,死了两个做蟊贼的弟子,就搞得好似条狂犬,到处乱吠,见人就噬!”广芸大家自崖顶飘然而下,座下一团七彩霞云,膝前横着一具黄铜九弦瑶琴。她把手一招,俞和就软软的从崖壁中飞出,落到她身边的霞云上。身子这一挪动,俞和口鼻中又涌出许多鲜血,广芸大家轻轻一叹,运指如风,连点了俞和胸腹间二十七处大穴,这才止住了脏腑出血。
洪老道似乎颇为忌惮广芸大家,并没有直接冲过去抢人,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广芸大家虚按在瑶琴上的手指,恨恨的道:“你若不将这小子交给我,我依旧会号令门中高手,将你那恒鼎园毁成瓦砾。”
“好威风,好煞气!方才你说是我恒鼎园杀了你门中的弟子,发誓赌咒要血洗我恒鼎园。这才一出来,猛看见这位小哥儿,就立马改了主意,认定这位小哥儿才是真凶。你这老头儿忒也奇怪,我且问你,你这般胡乱指认凶手,究竟有何凭据?”
洪老道一摆手中的长剑,振振有辞的道:“我那弟子咽喉的伤口狭长,分明是被飞剑所伤,这小子出身剑门,昨夜又被我弟子盗去了一身财物,自然恼怒,于是痛下杀手!你且说,这不是他杀的,还能有谁?”
广芸大家听了洪老道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伸手指着洪老道:“你这老头儿,必定是失心疯了!你家弟子洗劫了这小哥儿的财物,这还说得理所应当了?弟子做贼,还不许人家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