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也不好受,运使先天奇宝五毒珠与大五行罡煞禁神光对撞,哪怕是件本命法器,也令如今堪堪还丹四五转境界的她,真元亏虚得厉害,周身气血浮动。
可这魔宗异族少女与中原的温婉女子大相径庭,生xìng刁蛮刚强,睚眦必报。这一下打伤了巨颅子这凶人,岂能放他逃出圣天?祁昭从腰间竹篓中摸出一把回气灵丹吞下,身子一拧,朝巨颅子就紧追了过去。
远处,俞和一人一剑,在木拙子的三道剑光中闪转腾挪。虽然他读剑之术初成,但那玄火剑光委实霸道异常,沾也沾不得一下。他手中那口夺来的法剑,已是布满了细密的裂痕,眼见是抵受不住多久了。
胸口紫宫大穴中的白玉剑匣微微颤动,白莲赤鸢破甲三剑呼应着俞和的剑意,直yù破匣而出。正这时,俞和就见满脸青气的巨颅子,和杏眼圆睁的蓝衫少女破风而来。他心中一惊,不知有何变数,猛提起一道雄浑的真元贯注剑锋,挥剑横扫,震开木拙子的三道剑光,把手腕一引,将掌中那柄破败不堪的长剑,对着了木拙子的心口,脱手飞掷而去。
长剑甫一离手,就自碎成了无数的残片,挟着凌厉的剑气朝木拙子激shè。巨颅子一见俞和这招,还以为他要下杀手,额前怪眼发亮,冲出一道细细的大五行罡煞禁神光,照向俞和的面门。
第一百五十九章剑合璧,火相克
俞和甫一瞥见巨颅子飞遁而来,心中就在暗暗戒备。大五行罡煞禁神光、五行神雷、加上一枚南方丙丁离火剑丸所发的先天火煞剑气,这巨颅子的神通,每一样都堪称当世奇术,可不巧的是,他偏偏撞上了俞和。
区区后天五行法术,在身藏先天五方五行之炁的俞和面前,着实有些“三清座前说道真”的味道。
只见俞和抬手一指,白玉剑匣也不显化真形,只是团团玉光裹着一道“万化归一真符”升起,朝那大五行罡煞禁神光一兜,这以煌煌凶威震慑群修的五sè奇光,就湮灭得无影无踪”“。
巨颅子面露惊诧之sè,可他此时肉身中一道先天毒煞和一道先天丙丁火炁正缠斗不休,哪里还顾得上争斗之事?木拙子拢回剑光护体,纵身朝巨颅子迎去。而巨颅子团身一翻,落入了木拙子背后竹篓中。就看这竹篓居然也是一件法器,有片片青紫sè的氤氲闪动,似乎巨颅子已发动了竹篓之中玄妙秘法。一时间,俞和的神念中便再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巨颅子躲进竹篓中炼化毒煞,场中当下就剩木拙子、俞和与蓝衫少女祁昭三人。
常言说: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故而祁昭离俞和靠得颇近。两人匆匆对视过一眼,在对方的眼神中,都只能看见戒备、试探和询问,并没有一丝敌意。于是他俩就心照不宣的结成了临时的阵营,与木拙子对峙着。
别看此时是俞和与祁昭两人合力斗法木拙子,但祁昭祭使本命奇宝五毒珠抵挡大五行罡煞禁神光,已是真元亏虚得厉害。俞和两手空空,连可御使一口剑器都没有。反观对面的木拙子吐息如雷,一黑二百三道剑光绕体疾旋,从威势上明显要更胜一筹。
木拙子双手剑诀转动,一只独目望定了俞和。方才那场斗剑,看起来是他占尽了上风,将俞和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但哪个修士没有点压箱底的手段?更何况俞和一身剑术jīng湛如斯,在丙火剑丸与盘蛇双剑的攒击下,居然面不红,气不喘,毫发未伤,明显未出全功,木拙子心中暗想:“这个玄真子有点高深莫测,只还怕远没使出本身神通来。”
他哪里知道,俞和不是不想祭出白莲赤鸢破甲三剑,只是养毒教的三人也在左近,若这三口飞剑一出,被人看在眼里,那等他摘下面具,摇身一变,复作胡家兄弟的外戚子弟身份,却又如何是好?
对面木拙子看俞和忽又眼神漂浮,倒也不知道这位玄真子心里翻起什么念头,居然在这当口上分了心神。他只道生死相搏机不可失,三道剑光一闪,丙火剑丸居中,雌雄盘蛇剑分列左右,直朝蓝衫少女祁昭的胸腹刺去。
木拙子这一手使得狠辣。他心知即便这三剑若是刺向俞和,只怕也是难以奏效,倒不如先打杀了这个养毒教的女子,免得斗起法来腹背受敌。这“玄真子”也看不出是什么家门路数,若魔宗一脉,自会出手去救祁昭,那他此时手中并无灵剑,单凭无形剑气,未必拦得住那丙火剑丸上的先天火炁。而若是道门一脉,自然不会出手去救一个魔宗弟子,看这养毒教的女子气血虚浮,当在这三剑之下不死也是重伤,到时自己夺了她的玉玦,有三片玉玦在手,便大可不与这玄真子纠缠下去。如果只是设法带着巨颅子逃遁,避过今夜风头,木拙子自忖不会太难。
三道剑光飞来,祁昭一看这木拙子竟然先对自己出手,心中便也猜到了他的算计。出身魔宗的异族少女xìng子刚烈,不逊男子,她双掌交错,朝身前打出团团五sè烟霞,一边竭力飞退,一边暗运周身真元。倘若那五sè烟霞挡不住这三道剑光,便是拼着焚血化元,根基大损,也要再祭出五毒珠来,让这木拙子好生领教一下先天奇宝的厉害。
这边祁昭笃定了拼命的念头,俞和心中却是大叹,如今救还是不救?于宗门之别,这木拙子出手狠厉,看起来绝不像正道人士;而那蓝衫少女出身西南魔宗养毒教,自然也是魔门一脉。俞和身为道门正宗的弟子,眼看魔宗之人互相厮杀,自然没有插手的必要。
可此时的情形甚为微妙。于情理之中,自己和这个养毒教的女子,都是木拙子的敌对之人,若是不救,这女子折在木拙子的剑下,终归是少了一分助力。而且俞和带着面具法器,此时他并不是罗霄剑门的十九代弟子,而是一个亦正亦邪,百无禁忌的黑袍散修玄真子,如此出手救上一救,自无不可。
俞和心念一转,自己以面具遮去了真形,为的就是行事出手不须顾忌师门风仪,却又为何还是缩手缩脚?就算是露出了自己的三口飞剑来又如何,这夜里如此纷乱,去哪儿不能抢得几柄法剑来使?
想通了此节,俞和心中豁然。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激扬情绪,从心底深处浮了起来,他口中邪邪一笑,对那木拙子嘲道:“木拙道友也一把年纪了,就知道捡小娘皮来欺负,还要脸不要?”
言毕伸指一点,白莲赤鸢破甲三剑破虚显化。璀璨如明河经天的剑芒划破长空,居然后发先至,横在祁昭面前当空一卷,就把木拙子的三剑震飞了出去。
养毒教的少女长出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子转动,饶有深意的看了看俞和。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手提着她那支白象牙镶银的短匕首,一手拢着团五sè烟岚,似乎并没有逃走的意思,只待与木拙子再战。
俞和三剑既出,便再不留手。这三口飞剑的剑光,挟着滚滚雷音,一剑紧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的朝木拙子斩去。千百重亦真亦幻的剑影,恍若山峦倾覆汪洋cháo汐,将木拙子的身子裹在一团剑气风暴当中,好似枯叶一般的扯来扯去。
没有跟俞和倾力一战的人,想象不到俞和那雄浑无匹的真元,究竟有多么可怕。
他一口真气无穷无尽,直化作浩然剑气任他挥霍。偏生体内小五行,竟然还是摄先天五方五行真炁修成,只消分出一丝先天五行真炁附到剑上,那就立时更多了一重神妙莫测的奇效。
这番感受,直教困守在剑气风暴中的木拙子叫苦不迭。尤其是那颗被他和巨颅子视作稀世奇珍,以本身jīng血祭炼随心之后,历来攻伐破敌无往而不利的丙火剑丸,已被先天五行真炁镇压得黯淡无光,唯剩下豆大的一点玄火,在剑尖上摇摇yù坠。
俞和长啸一声,忽然遥遥探出一手,聚罡成爪,直朝那颗丙火剑丸抓去。
这一下木拙子大惊失sè,眼看着剑丸被俞和的无形手爪一抓,竟隐隐似要失去剑形,重变回一丸圆球的模样。他猛咬破了舌尖,一口jīng血喷到剑丸上,手中指诀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