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起这么早,在看什么?”
&esp;&esp;陆谦起床,发现江露早已醒来,坐在地上,纸质材料铺开在身旁围了一圈。
&esp;&esp;晨光透过薄薄的雾气洒在窗前,轻纱浮动,窗外是大片的绿色田野。
&esp;&esp;江露身着一身白色睡裙,长发柔柔散散地披在肩头,像油画上的天使,明亮又平和,清丽又秀美。
&esp;&esp;她闻声抬眼一笑,招手让他下来,又指了指餐桌,“早饭做好了。”
&esp;&esp;陆谦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下楼洗漱,着急的样子和他平日不疾不徐的形象相去甚远,江露偷偷笑出声。
&esp;&esp;陆谦也笑,头上有根睡翘的刘海怎么也压不下去,就像他这三日一直上扬未有跌落的心情。
&esp;&esp;在东陵谷住了几天,竟隐隐生出世外桃源之感。
&esp;&esp;吃过早餐,他也盘腿坐到江露旁边,拿起纸张翻阅。
&esp;&esp;“这些都是关于林志刚的事?”陆谦问。
&esp;&esp;江露点头,“林珂给我的,但是有的证据我问过丁璇,因为过去太久,像他杀妻一事,查证会有困难。”
&esp;&esp;除去这件事,从十多年前开始,林志刚就已经深谙招生、基建、和科研经费使用上的灰色地带,将高校腐败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esp;&esp;陆谦仔细查看,思考片刻,指着一条长长的记录说:“这里是他银行收受外汇的流水,时间和他为香港某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及其同学提供招生和调专业服务能够对上,还有他们的信息往来,涉案金额高达2000多万,属于严重的贪污罪。”
&esp;&esp;江露无奈地说:“是,那时候被人检举过,但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压下来了,不了了之。”
&esp;&esp;她叹了口气,把材料放下,“阿谦,其实我现在更害怕你被他诬告,那天我录下的录音还不足以成为保护你的盾牌。”
&esp;&esp;“林志刚作恶成瘾,行事缜密,手段和背景我们并不了解。林珂和他日日相处,也只能收集到这么多,其他的他大可推脱是捕风捉影。”
&esp;&esp;陆谦却没有江露的紧张,淡然地说:“他和方存在交易,沈柠必定会把他供出来,我们什么也不用做。”
&esp;&esp;“而且露露,你看这一段,‘每年都会请道士到家中作法’,说明林志刚迷信至极。”
&esp;&esp;江露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esp;&esp;陆谦笑着揉了一把江露的头,帮她收拣好地上的纸张,“他想要告我就告吧,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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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了c大,陆谦如往常在研究所同研究员开会,会议确定中止老项目,开始新的项目启动。
&esp;&esp;一位领头的学生在开完会后发问:“陆教授,那我们前阵子研发的设备还要不要继续?我根据您前天给的参数和图纸想出一个改进的办法,我们可以把发射器的引发时间修改……”
&esp;&esp;“可以继续,”陆谦中断这位学生的发言,给予他内容上的肯定,“你的想法很好,这次新的改进方案可以两周后提交给我。”
&esp;&esp;学生斗志满满地答应了,但又疑惑道:“这次的方案不给沈老师了吗?说起来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esp;&esp;陆谦没告知原因,只说:“她今后不会再来,研究信息和实验进度也不必再同她汇报。”
&esp;&esp;研究员里多是c大毕业的博士生和硕士生,他们的生活环境单纯,间谍与窃听离这些前半辈子都在校园内安心科研的人员来说,遥远又不真实,贸然解释来龙去脉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esp;&esp;散会后,陆谦一个人在会议室里静坐了一会。
&esp;&esp;他起身把墙上的一张日历纸撕下,看看接下数日黄历上标明的宜忌,陆谦翘了翘嘴角,林志刚行动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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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c大校园里浩浩荡荡地来了警车,c城检察院反贪局以涉嫌贪污、挪用公款的罪名对陆谦提起公诉,公安机关得到羁押指示,依法将他带走。
&esp;&esp;事发时陆谦刚从实验室回到办公室,c大的师生皆是大吃一惊,陆谦团队的成员更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陆教授肯定是被冤枉的!”
&esp;&esp;陆谦倒一脸平静地收拾东西,他安抚他们,“清者自清,不需要为我担忧。”
&esp;&esp;江露远远地在楼上的窗边看着他,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眼圈泛红。
&esp;&esp;陆谦感受到她的目光,临行前抬头同她对视。
&esp;&esp;江露单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伸手小幅度地摆了摆,陆谦冲她微微一笑,身子一弯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