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家深处某栋大殿内,一缕尺许宽幽光自天花板落下,刑天厄佝偻着个身体,跪伏在那一缕幽光中。
他前方十丈处是一堵漆黑的墙壁,墙壁上镶嵌着一座巨大的黑玉雕像,那是一尊没有了头颅,手持巨斧和大盾的魔神雕像。雕像栩栩如生,就连脖子断裂处的骨骼和经脉乃至肌肉纹理都雕刻得好似生人。那雕像的左侧墙壁上,雕满了拳头大小的巫文,讲述着刑天家的先祖,以一人之力独战十万天兵的魔神刑天的一生。
刑天厄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的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他的声音有如金石碰击,极富穿透力。黑漆漆的大殿内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震得天花板上一蓬蓬灰尘‘簌簌’落下。渐渐的,大殿内有一股让人不安的力量在飘荡。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小厄,何事?”
刑天厄朝前俯下身体,额头在地面上碰了一下,幽沉的说道:“大事。本家友客夏颉连同本家这一代精选而出受本家全力栽培的六位子弟,在外受袭。似乎,有人要和我刑天氏为难。”
“何人?”那声音中蕴含了一丝怒气。
“不知。”刑天厄将夏颉在中部领遇到的事情一一述说了一遍,随后解释道:“本家控制的数支军队在和海人一战中受到重创,如今御龙军、翔龙军、齑犼军、暴熊军等几军正在补充军力,年余之内,无力出动。本家剩余几支军队已经开赴东疆,威逼东夷。”
“你那兄弟几个,还有十三他们?”那声音很清幽的问了一句,大殿内地板上的灰尘突然无风自动,在地上卷起了一条条纹路。
“殁、铘、殂、阏四兄弟赶去南疆,勒令蛮王盘庚履行和我大夏结成的许诺。十三领军去了东疆,族中其他人不能轻离安邑。”刑天厄无奈的说道:“为本家计,厄联手当今大王软禁九大天候,夺回了九大天候手中大权,其党羽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故而,安邑城内,必须有本家精锐镇守。”
“胡闹!九大天候手中的权力,也是可以轻易动的么?当今的大王,给了你什么好处?”那声音中充满了惊奇。
“呵呵。”刑天厄不无得意的笑了几声:“大王以他魂魄发下血誓,下一代大王将是他和本家刑天华蓥之子。若非如此,本家起初就不会全力支持他登上王位,又怎会帮他对付九大天候?”
“哦?如此说来,倒也不亏。”那声音‘呵呵’的冷笑了几声:“只是,对付九大天候,实在是太冒昧了。那叫做夏颉的小娃娃受到刺杀,怕是也和此事有关罢?奇怪,一个小小的蛮子,你怎会让他做了本家的执事?甚至还将中部领的大权给了他?而不是本家的子弟?”
刑天厄笑了几声:“那夏颉是当代隐巫太弈之义子,注定是下任星宗之主。他另有一位师尊,修为深不可测。”刑天厄将夏颉的身份来历,又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这样么?”那声音笑了起来:“你做得很好。”顿了顿,这声音又问道:“那么,你这次准备如何应付?”
刑天厄微笑道:“刑天狴、刑天犴,也该多多历练。他们留在安邑城,也不安全。故而,准备让他们领半支翔龙军,去中部领帮大风他们。”
“没有高手坐镇哪!”那声音‘嘻嘻’的笑了几声。
刑天厄急忙说道:“正是没有高手坐镇哩。那夏颉不知道用什么邪门法子控制了五百万蛮军,但是毕竟,您知道,那群蛮国的大巫虽然都很强,但是脑子都欠缺了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做得极好,其他是一事无成。故而……”
“不用说了,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只是在这里苟延残喘。”另外有几个声音幽幽的响起:“我们也没几年好活的啦。干脆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事。安排一下罢。”
刑天厄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地面,他恭声道:“是,孩儿,去准备去了。”
相柳家的府邸里,相柳翵同样在打理海人领地里的事情。
一处积水潮湿的大殿里,一条粗有丈许的金纹大蟒懒洋洋的蜷缩在地上,相柳翵舒适的躺在这条大蟒头顶的交椅上,享受着身边四名赤裸少女的按摩、安抚。他懒散的张开嘴,一名少女小心翼翼的用嘴唇拈起一枚鲜红的果子,温柔的喂进了相柳翵的嘴里。相柳翵‘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大手在那少女的胸脯上捏了几下,吞下了那果实,懒洋洋的问道:“小子们,阿柔在东部领干得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