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串佛珠是民妇向梵净大师求来的。。。。。。”
于是,甘采儿将之前瞎编的说辞,对着梅卿如又说了一遍。梅卿如不是梅婉清,对她编的瞎话,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一派胡言!”梅卿如冷声喝斥。
“胡不胡言,民妇可不知。”对于梅卿如的不信,甘采儿只好装无辜。
“民妇只知这是梵净大师亲口所说,梅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佛光寺问梵净大师。”
她就不相信了,梅卿如会为了此事真去问诸葛云止。所以,她说得格外笃定,言之凿凿。
瞧着她一脸坦荡,目光清澈的模样,梅卿如忽就有些吃不准了。难不成,还真是诸葛云止这样说的?
甘采儿眨了眨眼睛,问道:“梅大人叫大小姐过来,就是为这佛珠的事吗?”
梅卿如一顿,又将目光转回梅婉清身上。
“清儿,你不吃甜品便罢,为何想到送书房来?”
“巧雀说,糖蒸酥酪是母亲专门让小厨房做的,不好浪费。女儿本是想让给巧雀几个屋中丫鬟吃的,可她们都说,主子不用,她们也不能用。”
“女儿想到父亲特别喜爱这道甜品,就想着给父亲送来了。”
“父亲,女儿是不是闯祸了?”
“女儿本不想来的,怕克着您。可,可兰夫人说,戴了佛珠,就,就能压住煞气,不克人了。。。。。。”
梅婉清低垂着头,都快将头埋进胸里,声音也越说越小,颤颤巍巍的,带着哭腔。
梅卿如看着那漆黑的发顶一抖一颤着,忽地心中一软,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孟三公子,吃了你送来的糖蒸酥酪,突然发了臆症,所以叫你过来问问。”
梅婉清蓦地抬起头,眼眶里蕴满了泪,她难得大声道:“没有,我没有!”
“父亲,糖蒸酥酪女儿没动过!”
这时,坐在床榻边的张太医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开口道:“梅相,糖蒸酥酪我用银针查过了,乌羽玉是在酥酪里的,而非表面上。所以,应该是在蒸制时就加了,不是后来再洒上去。”
张太医这话,说得很明白,不可能是梅婉清动的手脚。
乌羽玉这药,孟偃很熟悉。它既是良药,也是毒药,是行军打仗必备之物。
它抹在伤口处,能止疼,是最好的麻醉药物,但其用量不能多,否则会使人产生幻听、幻视,有偏执或妄想等症状,还会让人极度狂躁,严重时甚至会抽搐,危及性命。
所以,哪怕在军中,乌羽玉也是严格管控的药物,就怕一不小心用过量,治病变成了要命。
孟偃目光沉沉地看着孟煜。
三碗糖蒸酥酪,孟煜抢着吃了两碗,然后拔剑冲着梅卿如发疯,摔了第三碗,还在书房里又劈又砍,最后让自已一掌劈晕了。
孟煜虽没上过战场,但也没少在军中厮混,还不至于乌羽玉入了口都没察觉不对。想及此处,孟偃不由大为光火。
“张太医,这乌羽玉用量大约有多少?可有危险?”孟偃问。
“回世子爷,若只吃一碗,量过得不多,可能会发疯发颠一个时辰左右,但三公子这是连吃两碗,恐怕还是要催吐一下,更为妥当。”
梅卿如闻言,便道:“那就有劳张太医了。”
于是,张太医便叫人将孟煜搬到室外,选了一个空旷,通风好的地,开始给他扎针催吐。
室内,孟偃的目光淡淡扫向甘采儿,虽心中有怒气,但自家弟弟舍了命,也非得替人出头,自已还能怎么办?
更何况,孟煜确实躺那儿,实实在在有被伤到。一想着他一脸青白,又疯疯癫癫的样子,孟偃神色不由就冷了,不自觉间泛出一丝肃杀之气。
“梅相,贵府的家事,我本不该过问。但阿煜已同梅二小姐定亲,不日就将成婚。若贵府后院不宁,我可不想这风气被带到卫国公府。”
“而且,阿煜今日好端端的来,现却横躺在那里。梅相,你总得给个说法。”
孟偃这话说得可算是相当不客气,跟指着梅卿如鼻子骂差不多了。
梅卿如面色一变,厉声道:“去,将小厨房的人全绑了,查,给我查个清楚!”
“还有落霞院所有人,全关起来,一个个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