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回毒发,又多了一盏茶的时间。
厉随飞身跃出寒潭,扯过树梢上的黑袍罩住身体,赤脚踩过枯枝:“不妨事。”
江胜临在心中暗骂,你我谁才是大夫,你说不妨事,就不妨事了吗?
厉随又道:“至少赤天要死得比我早。”
江胜临无奈:“除了赤天,你就不能跟其他人也比比长寿?比如清虚观的三位长老。”
个个雪白的胡子拖到胸口,感觉像是已经活了两百岁,吉祥如意得很。
“他们与我无冤无仇。”
“不如我让清虚观尽量得罪一下你,看能不能激发斗志?”
厉随穿好衣服:“不好笑。”
江胜临答,不好笑就对了,我若能说出好笑的故事,还苦叽叽地治你作甚,不如去那黄花梨大马车里给祝二公子讲故事,想必现在已经攒够了银子在江南买房买地,当富贵地主,娶八个媳妇。
厉随被他吵得心烦:“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丢进寒潭。”
江胜临:“……”算了算了,我若气坏谁如意,而且伤神又费力。
半山腰燃着篝火,一堆堆连在一起,像一条红色跳跃的龙。
厉随回到山道时,踢雪乌骓正靠在树旁来回踱步,摇着尾巴喷响鼻。
虽然用“一脸喜色”来形容一匹漆黑的马有些怪异,但厉宫主觉得自己这匹马,看起来确实心情挺好的。
……
众人在三日后抵达了白头城。
祝府钱庄的掌柜老早就守在了城门口,一见到自家车队,便疾步笑迎上前:“二公子,章管事,这一路辛苦了。”
“倒不算辛苦,就是坐得浑身酸疼。”
祝燕隐看着他身后乌泱泱许多紫衣人,“这些都是钱庄的伙计吗?”
钱庄掌柜赶紧解释:“咱们的人都在城里,那群人是天蛛堂的弟子,听说是来迎厉宫主的。”
祝燕隐更吃惊了,因为根据他这一路观察,绝大多数江湖门派见到厉随,都是避开走的,基本处于“虽然想攀附但是又不想立刻死所以还是离远些”的状态,主动正面撞上来的,天蛛堂算是第一个。
钱庄掌柜见自家公子像是对这件事感兴趣,就继续说:“天蛛堂的堂主名叫潘仕候,今年四十八岁,人还不错,就是总吹牛,最爱吹他与万仞宫厉宫主关系亲近,还说两人多以叔侄相称。”
祝燕隐问:“天蛛堂的弟子多吗,他们怎么没参加武林大会?”
“放在西北一带,算是大门派了,潘仕候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不低。”
钱庄掌柜道,“这回是身体不好,病了三五月,所以才没去金城。”
潘仕候此时正被家丁扶着,额上有薄薄一层汗,站也站不稳,看起来的确虚弱。
虚弱成这样还要来城门口等,可见有多重视厉随。
但很明显,厉随不怎么重视他。
丐帮长老与潘仕候交好,走过来悄声提醒:“万仞宫的人今晨选了西侧山路,怕是要直接绕去翠河,不会进城。”
潘仕候听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还要硬撑着面子:“刘长老误会了,我是来接武林盟各位朋友的,家中已备好水酒宴席,还请诸位不要同我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