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橙说不出话来,她把吸管抽出来,一口气喝完了柠檬水,没把如鲠在喉的感觉冲散,反倒觉得柠檬水好像流进了心里,酸涩得让她想落泪。
“商绥是很吃你软嗲嗲这套,但你要觉得这就代表他会娶你的话,那就太天真了。他那种家世身价,选择妻子都是慎之又慎,我们之所以这次在国外玩,是因为我们两家有合作的项目,我家在“桦策”也有股份,没点牵绊谁能放心对方,联姻就是最好的方法。我不知道商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俩订过婚,是没订成,男人嘛没玩够,但商绥那么聪明的人,知道最后谁是最适合的。”
金菲菲翘起手,祖母绿的宝石戒指折射出低调奢华的光泽:“这是商绥外婆送我的。”
有点老气,向橙心想着。
她点点头:“还有什么,一次说完吧。”
反正心已经麻了,也不差再让商绥多捅几刀了。
金菲菲故作很认真地想了想:“现在也没什么了,以后才有你受的,等我跟商绥结婚了,你也就是个没名没分的情人罢了,不能光明正大带出来,也没办法得到他家族的认可,生的孩子也只会是个私生子。你别觉得商绥做不出来,他现在看着再宠你,但你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用来释放压力的玩意儿罢了。”
向橙听到这,就在后悔,她跟着商绥这么久,怎么他说话噎死人的劲儿,她是一点都没学会。只能从脑子里翻出他用过的两个字,怼了出去。
“有病。”
金菲菲能玩到一起的朋友,都得是捧着她的,大小姐听到向橙这么说,立刻恼了。她道:“你别不信,我告诉你商绥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对自己母亲的死耿耿于怀,而你和她母亲都是南方长大的,说话的调调都很像。”
诺大的咖啡厅里,人并不多。向橙却觉得忽然喘不上来气,耳边嗡嗡的像有个风箱。
但金菲菲的话还是往她耳朵里钻。
“向小姐,我能知道这些就是这次在国外,商绥外婆亲口告诉我的,江外婆还让我别跟商绥滞气,说他不过是工作压力大,心里又放不下母亲的旧事,才会弄个你在身边。”
向橙并不是不介意,她很介意商绥对她的好,是因为对故人的情绪。
但她愿意往商绥身边靠,是因为她一直跟自己说,那都是过去。她甚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故意不去吃自己喜欢的南方菜,而是吃有北方特色的火锅。
现在看来不过是场笑话。
向橙站起来要走,金菲菲以为她是不信,抓住了她的胳膊:“向小姐,你只要愿意现在离开商绥,你随便开个价,拿着钱回老家,总好过待在商绥身边受委屈。”
向橙咬住自己的腮肉,咬出了血腥味,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卑不亢地说:“钱自己留着吧。”
金菲菲刚想开口,向橙又说:“商绥你也留着吧。”
她说完甩开金菲菲,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厅。
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一出口就是白气,向橙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漫无目的地走着,连抱着的羽绒服都忘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