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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清婉在厨房里找不到食物了。

弟弟们其实是被饿醒的，他们已经坐起身，眨巴着眼环顾四周，看不到本应该出现投食的中年妇女，也看不到经常陪着他们玩的最爱的姐姐，更小的弟弟娇气极了，哇一声便大哭了起来，大的那位刚开始还用好奇且鄙视的眼神看弟弟，等饿意一上来，他也忍不住了，跟着一起哇哇大哭。

清婉在厨房里找了又找，被弟弟的哭闹声弄得心里揪疼得不行，她到底只是个还没满八岁的小小孩，厨房里找不到吃的，自己身上也没有钱可以去买吃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她噙着泪，一无所获地飞奔回房间里，摇着小床哄着弟弟们，好听话一箩筐地软软说着，如果在平时，弟弟们应该已经被哄好了，可这时候饿意持续占据着还没发育的大脑，小孩们只知道哭闹来求助，朝清婉张着双手，满是依赖地喊着：姐姐，饭饭。

喊得清婉心脏都要疼裂了。

慌不择路之下，清婉吃力地一个个抱起弟弟，放到自己的大床上，哭闹的小孩即便在饥饿状态，挣扎扑腾的力气也不是清婉一个瘦小女孩能完全承受得住的，而且弟弟们已经一岁多，能走能跳体质强壮。

等将弟弟们在自己床上安置好，清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自己也还没吃早餐，正饿着呢，只是暂时还能忍罢了。

小孩们哭得快没力气了，抽抽噎噎的，脸颊哭得红通通，睫毛被泪珠打湿黏成一缕缕，小模样可怜极了。

清婉从小接触的人和事少，是个过分单纯的孩子，她记住了旁的女人给哭闹孩子喂食的动作，却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依样画葫芦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提起膝盖跪到床上来，朝弟弟们敞开还未发育的平坦胸乳，乌溜溜的眼睛一派纯真的焦急，稚声稚气地朝弟弟们说：不哭不哭，吃了姐姐的奶就不饿了。

两个小孩从出生起就没吃过母乳，一直用的奶瓶，哪里能够明白姐姐的意思，只是被她奇怪的举动吸引，转移了注意力，暂时忘记了饥饿和嚎嚷。

清婉见弟弟们眼神茫然，怕他们再饿下去难受，干脆自己主动动起手来，顺手将最近的弟弟拉进怀中，动作轻柔地捧起他的小脑袋，将他的唇对着自己一侧的粉点点，然后身体往前一送，教他含住。

清婉低头认真地看着弟弟，搂着他的手臂像模像样地摇了摇他的上身：乖乖，喝奶奶就不饿了哦。

被清婉顺手搂进怀里的是小的，尽管从没接触过成年女性的乳汁，但本能好似还没消失，饥饿的唇舌一接触到姐姐平坦的乳，竟自发地开始吸吮吞咽起来。

清婉哪里有乳汁来给弟弟充饥，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孩吸了几口后，居然真的开始不饿了。

看着弟弟吃得满足眯起了眼，清婉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行为有用，弟弟真的从她身上吃到了食物，于是抬起头看向另一个，朝他招手，让他自己过来吃。

学着样，大的爬了过来，使劲推了把占据了姐姐大半个怀抱的弟弟，躺了进去，凑近姐姐胸前空着的另一边，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清婉痛得倒吸口凉气，柔嫩地哀叫着，哄着弟弟让他轻一些吸。

大的很快也学会了，松了牙齿，将肉含进口腔中，用力地吮吸。

弟弟们安静了下来，房间里除了吮吸的声音和清婉偶尔吃痛的轻哼外，再无其他。

大多数人记事一般在四五岁，最早可能也不过三岁，可对于清柏和谢郕余，记忆的起点，是姐姐对他们无私敞开的胸怀。

傍晚时分，沈金宁来到清微寄养孩子的地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找到三个孩子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大两小紧紧依偎着躺床上睡着了，两个小的一人一边，脸上还有泪痕，嘴唇边是姐姐被他们吸啃得红肿甚至青紫了的胸乳，时不时还砸吧着嘴，好似在甜甜回忆着吃进肚的美味。

没有大人在，餐桌上也空荡荡，沈金宁读懂了眼前的画面，目光中的坚硬破开，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三个小孩，或许当下将是他们未来最为幸福的片刻。

转眼间，沈金宁迅速收起了眼中微弱的怜悯，透出恢复如初的冰封的冷漠。

可怜又如何，生意归生意，她可不是做慈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