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素肩头轻轻抖了一下,面孔瞬间翻作煞白,连泪都忘了流。
她死或不死,陆家自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个道理从她踏进王府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的早。
“我其实并非我母亲亲生,我真正的生母是个婢女,生产的时候产婆动了手脚,就这么死了,我从小被养在了母亲跟前,虽然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实际上,我就是颗棋子,安在哪里,起什么作用,都不是我说了算。
陆若素擦了把眼泪,一双妙目情深脉脉地看向李锦夜:“你若对我好一分,或者多看我一眼,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等啊,日日夜夜的等,等来的只有望也望不到头的黑夜,王爷,是你逼我的。”
古人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从她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她就害了相思。她是真爱他的,连为他死都愿意,为什么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她呢!
听这话,李锦夜摇头冷笑,“知道我为什么对王妃死心踏地吗?”
陆若素一愣。
“她对我,原也是求而不得的,以你的逻辑,得不到就要毁掉,那我不知道要死在她手里多少回。”
李锦夜说到这里,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她为了我,愿意千里迢迢远赴南越,愿意读尽天下医书,只求我安,你为了我,做了什么?”
“我……”
李锦夜看着她吃惊的样子,下面的话也懒得再说。
他身居要位,阴谋狡诈里摸爬滚打上来,死人堆里挣命挣出来,早就冷了心肠的,这颗心都能被捂热,那丫头多难啊!
她说什么了吗?
她怨天尤人了吗?
她什么都不说,只做给他看,他能不还她一颗心吗?他能不对她死心踏地吗?
“来人,送陆侧妃回房,好生侍候着送她上路。”
“王爷……王爷……啊……”陆若素吓得嚎啕大哭,“王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王爷……你饶了我吧……”
李锦夜最后看她一眼,转身离开,走到拐角处,玉渊站在树下等他。
“东西都准备好了?”
“事情都解决了?”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李锦夜一笑,上前牵起她的手,“解决了,回头就说病逝,陆家那头派人送了个信,后事劳你好好操持。”
玉渊点点头:“东西都收拾好,刚刚苏世子派大庆送信来,说走之前喝顿酒,替你送行。”
“我也正好有话要与他交待。虚怀回来了吗?”
“还没有,还在宫中。”
“我先去书房,他回来你让人通知我。”
“嗯。”玉渊顿了顿,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蒲类,李锦夜?”
“不能!”玉渊目光一闪,沮丧的低下头。
李锦夜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想笑,忍住了,“你走了,谁坐镇王府。”
“不有苏长衫吗?”
“半年之期还有一月,你让他如何坐镇?”
玉渊嘟唇,“可是,我还是想陪你去?”
“皇帝允了吗?”
一针见血。
玉渊不说话了,皇帝不会允的,自己只有留在京中,才能牵扯住李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