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居然说自己寒碜。
低头一看,嗯,确实寒碜了点!
“那就做几身吧,亮色一点的。”
玉渊点头应下,心里却想道:这是要往嫩里打扮啊。
张虚怀咳嗽了一声,“那个……接风宴你要预备下来,北人喜肉,盛菜的盘子也要大,酒得另备,大莘的酒他们喝不惯。还有,她的房间须得有阳光,挑四个下人侍候着就行,床铺什么的倒不用顶好,桌椅板凳结实些就行。”
玉渊听得一愣一愣,“师傅,这还有一个月呢!”
“一个月怎么了?”张虚怀气骂:“贵客临门,不应该好好预备起来吗?你这丫头,李锦夜不在,如今越发的懒了,太不像话!”
玉渊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背影,被书信浸染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心说:师傅啊,你老眼睛不大好使啊!
……
因心里有了盼头,这日子也就“如梭”的飘过。
一晃已到月底,李锦夜的归期就在这一两天。
张虚怀坐不住了,一天几十遍的在玉渊耳边叫嚷着要去迎一迎,玉渊问他迎出多少里,这人又不说话了。
五里地也是迎,五百里也是迎,前者消消停停,后者那是要在外头过夜的。
张虚怀一咬牙,一跺脚,硬生生从嘴里憋出三个字:“五百里!”
玉渊心说:我倒是不怕,师傅你太医院的差使要怎么办?
哪知第二天一早,张虚怀就派人往太医院请假,理由两个字:心悸!
喜欢了八百年的姑娘就在路上,可不就是心悸吗!
玉渊觉得师傅这病因坦白的很彻底,立刻派江锋打马先去五百里外预定客栈。
午后,师徒二人用罢午饭,便打算出发,哪知人还没出王府,谢奕为听到消息赶回来了,也说要一道去迎迎王爷。
……
而此刻,李锦夜一行已入保定府,下榻在悦来客栈。
一夜休整后,又往京城赶路,在离京城六七百里地的时候,只见官道上飞骑来三匹快马。
近到眼前,才发现是苏长衫。
李锦夜翻身下马,与他紧紧的抱在一起,又将阿古丽引出,三人在路边的凉亭歇下。
苏长衫与阿古丽有些年头没见,心下都有些激动,奈何光天化日的,又不能饮酒,只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眉目传情”!
李锦夜于半路上接到玉渊的信,也知道苏长衫去了神机营,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这人的面相偏邪,笑起来的时候却真有种春风化雨之感,瘦是瘦了点,精神头却是好的。
三人商议了入京后的种种,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又分道扬镳。
余晖西沉,似染满天边的火,苏长衫看着李锦夜的队伍走远,怅然若失的叹出一口气,脚下一使劲,马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
客栈,里里外外都是王府的侍卫,一个闲人都没有。
三人用罢晚膳,闲着无事,边等边喝茶。
喝到无聊时,谢奕为提议与张虚怀下棋,两人摆了棋盘,拉开了架势。
玉渊在一旁手托腮,朝张虚怀眨了几下眼睛道:“这棋真不用下,铁铁定定是师傅输。”
张虚怀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徒弟,又觉得她讲得对,此刻他心里正想着“她什么时候到”,“见了面的第一句话说什么”,“摆个什么姿势,能让她更喜欢”……
张虚怀无声咽下了一口唾沫,落下黑子。
果然,半柱香不到,他输得连他爹妈都不认识。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只听客栈外头江锋喊了一嗓子,“小姐,王爷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