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轩心头一震,“怎么说?”
“你可知道李锦夜为什么被送到蒲类去?”
“父皇下的令,说是宫中有人要害他。”
陆皇后冷笑一声,“母后记得当时高贵妃薨后,李锦夜直接被内侍带到皇帝跟前养着,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谁会去害一个连靠山都没有的幼儿,反正你母后不会做这种自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傻事。”
“那母后的意思是?”
“我猜是你父皇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种,这才把人远远送走,眼不见为净。”
“什么?”李锦轩张大的嘴唇,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这,这……”
“我也只是猜测,真的假的,只怕只有你父皇和他身边的那个老货才知道。”
李锦轩心扑通扑通的乱跳,“母后啊,这种事情你万万不能瞎猜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祸啊!”
“这些没影的事情,你只听听别当真,但蒲类公主死于非命,一定是真的。”
陆皇后冷笑道:“她因什么而死,咱们甭操这份闲心,把这消息给驿站那位透一点,我就不信她还能坦坦荡荡的和大莘联姻,那可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
五月十五。
黄昏未到,一轮明月便已高挂半空。
江锋指挥着下人往水榭的四个角挂灯笼。
今日酒宴设在水榭,一共两桌人,都是与王爷交好的朋友,还有礼部几位官员,因此马虎不得。
“江管家,世子爷先到了。”
“这么快?王爷回府了没有?”
“还没有!”
“去请王妃。”
“是!”
苏长衫背手走到游廊上,好巧不巧,与迎面而来的谢奕为碰上,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那人穿一身浅灰色锦衣,眼里有细碎的光,苏长衫的心扑通跳了几下,强装淡定的冲他抱了抱拳,先一步离开。
谢奕为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口气。
感情这东西,奇怪的很,比方说从前两人称兄道弟时,自己看这位世子爷,总带着一些仰望;
如今再看,似乎也不过如此,两只眼睛一个鼻孔,虽俊郎,却也普通的很。
于是,谢奕为把记忆中的苏世子拿出来,描摹一下,看他一眼背影;看他一眼背影,再描摹一下。
分分寸寸,一丝一毫。
半晌,他结得一个结论:这人黑了,瘦了,却也更挺拔了!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视线突然看过来,谢奕为凝神一看,不知何时,苏长衫顿足,回首,目光幽冷。
谢奕为下意识地蜷起手指,惊愕的看着他折返回来。
走到跟儿前,苏长衫手一挥,大庆二庆飞身闪开,一前一后的守着。
谢奕为以为他要做什么,脸沉得跟块冰似的、
“谢奕为,你是高玉渊那头的人,我是李锦夜这头的人,如今时局不稳,就算你恨我恨得要死,也请看在这对夫妻的份上把样子做得好看些。”
苏长衫顿了顿,“好看,就是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