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那边对英国魔法部的态度不一。”回到家后,安塔雷斯说道,“海因里希主张将英国变成一整个废墟,而道格拉斯期望通过外交手段逼迫英国魔法部投降。至于格林德沃本人,我们并不清楚他的态度。”
阿比盖尔含糊地“嗯”了一声,随后抬头说道:“格林德沃对爸爸还有着感情,但我并不认为这会成为他会放过英国。如果可以,我想他会恨不得在霍格沃兹的上空投下炸弹。”
毕竟在那个人眼中,邓布利多的亲情和学生是他的枷锁,也是他们二人不能携手共创新世界的重要障碍。
海因里希希望炸掉港口和袭击伦敦,为的自然是帮助麻瓜全面取得英国制空权,将强大的皇家海军尽数歼灭,让满载德国士兵的船只在大不列颠登陆。这点战略意图格林德沃当然知道,但是阿比盖尔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真的乐意看到这一切。
格林德沃不在意麻瓜,德国是否赢取战争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甚至忌惮麻瓜代理人的愈发强大,宁愿看到英国和德国两边的麻瓜政权斗得两败俱伤。这种忌惮或许会成为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胜利,保留英国本土战力的最大依仗。
格林德沃或许更希望控制魔法界,沐恩部长和丘吉尔的联合会让他震怒。而只要魔法部识相袖手旁观,他说不定还会愿意给在大不列颠的旧情人一个面子。毕竟倘若英国魔法部真的投降了,格林德沃直接来英国绑走邓布利多都不算什么难事。
打断她内心思绪的是安塔雷斯,男人把她抱在怀中,额头抵住她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是不是现在真的毫无选择了。”阿比盖尔伸手去摸安塔雷斯的头发,男人的耳朵后面多了一道伤疤,她放轻了声音,“是在西班牙留下来的?”
“嗯哼,那时候正好有个炸弹,太快了,我只来得及拉着周围人卧倒。”安塔雷斯嘟囔着说,他是最擅长拿各种情况撒娇的,“别再想那么多了,你瞧瞧,咱们都多久没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了?”
阿比盖尔脸一红,伸手推他:“你还说呢,我在上海,你在美国的时候,不是过段时间就来?”
“哪有!明明是半年才见到一面。”安塔雷斯伸出手指缠绕着阿比盖尔耳边的碎发,“学姐不管是在哪里,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比盖尔突然起身,女人伸出手,坦然直视着安塔雷斯的双眼,握住男人肩膀的手掌炽热而有力:“告诉我,为了多数人的性命去牺牲少部分,这一切是正义的吗?”
“不,因为人的生命不是靠数量衡量,从最开始他们就同等重要。”安塔雷斯握住了女人的手指,神情威严,“强迫他人为了集体的利益牺牲,只会酿造强权。在这种情况下,不如去造成这一切的人哐哐两拳。”
“那么,为了战局的利益最大化,选择牺牲一部分的人员,这一切最后是否有意义?”
安塔雷斯问阿比盖尔:“你们要让德军集中火力轰炸伦敦?”
阿比盖尔松开了手,随后闭上了双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是我,是麻瓜政府和魔法部……”她虚弱地说,“他们猜测德军会对伦敦进行轰炸,不管港口是否被毁,这种情况下,只有让我们在战局上互相博弈……也因此,或许唯有将伦敦推出来受难。”
安塔雷斯抱住了她。
*
与此同时的猪头酒吧。
阿不福思今天的晚饭是加了鸡肉罐头的沙拉,在这种情况下找来这些也不简单。因为战争,不管是麻瓜世界还是魔法界,人们的生活都开始变得相对拮据起来。
“听说伦敦的有些纯血家族对此已经开始有了意见,他们并不愿意和普通巫师一样接受战时管控。”阿不福思有些试探地对阿不思说,但是对方依旧神色平常,甚至还有闲心夸赞阿不福思的手艺一如既往的成功。
“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指望你做饭。”阿不福思干脆利落地说道,“不是因为你经常放那么多的糖,而是因为你从来不愿意和别人认真谈过关于你本人的一切。”
阿不思嚼着一块生菜叶,漫不经心地说:“我想这一切你也需要承担责任。”
男人的声音里有一种令人瑟缩的冷酷:“有时候是你先把话题搞僵的。”
阿不福思立刻把碗重重地放到桌面上,他冷冷看向自己的哥哥,但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当阿不福思低头切着碗里的那份鸡肉时,突然开口说道:“你听说欧洲大陆那边的消息吗?巫粹党似乎有意轰炸伦敦,为了给沐恩施压。”
“他们看出来英国魔法部内部还是有些不合,寄希望于依旧对麻瓜有龃龉的保守派,还有国内亲近巫粹党的部分改革派。”阿不思平静地说,“在他们看来,轰炸伦敦或许是个极好的主意。”
“你打算怎么做?”阿不福思有些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兄长,上一次他这样看阿不思还是阿莉安娜死前,这一次整个大不列颠都陷入了危机。
阿不思沉默地看着碗里的生菜叶,半响,他说道:“我不清楚。这一切都要看决策者,他们被赋予责任做出选择,同样也有义务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如果不能避免这些,我相信魔法部也会和麻瓜政府共进退。”
但是他没说的是,阿不思了解格林德沃,知道对方会恨不得英德两国互相残杀。但是格林德沃不可能放弃东南的港口和雷达站,他了解邓布利多,正如同邓布利多对他也了如指掌。
他今天刚刚从伦敦回来,那位麻瓜首相将那份文件交给他:“你了解格林德沃,而我了解希特勒,阁下。从战略意义上来讲,他们不可能放弃港口和雷达,这也是我决心顺应他们的想法推出伦敦代为受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