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佑目光在他手中的茶碗上停了停。
皇帝似乎也觉得良心过不去了,太子还在担惊受怕,生死未卜,他却有心思坐着饮茶了。
皇帝轻咳两声,放下茶碗。
谢佑这才道:
“谨遵圣命。”
贤妃揪紧了帕子,谢佑真不愧是封家走狗,真能坏事!
她心里暗骂,却忍不住惊惶失落,今日的局还是败了吗?这对父子不过苟延残喘,为何不腾个位置?
她从花信年华熬到现在,竭力去保养容颜,却还是不可挽回地衰败下去,皇上再不死,她就要在深宫熬干了——
在贤妃自怨自怜、几近失神下,一只小手伸向桌面,将皇上未饮的茶碗拿到手中。
宋端咧出笑来:
“父皇不饮,儿臣口干,便喝了。”
老皇帝对幼子还是颇为放纵宠溺的,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可这声,同时将贤妃惊醒。
她猛一睁眼,就见她的命根子端着毒水往嘴里送——
“啪!”
茶碗在地上摔出粉末,茶水迸溅开来。
所有人看向首座的贤妃。
“母妃?”
贤妃脸色白得吓人,她看着宋端,目带后怕,又有庆幸。
幸好,幸好端儿未喝下。
她一把将宋端拢入怀中,待这股子本能过去,她这才反应过来,周遭安静的吓人。
似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她面容一滞,抬眸看向老皇帝。
皇帝惊疑不定,微微歪斜的面容里藏着雷霆之怒。
他伸手指着贤妃鼻间,手指颤个不停:
“你,你说说,这茶里——是有什么!”
侏儒被擒,此次刺杀终是落下帷幕。
封月闲亲领封家将并侍卫,簇拥着宋翩跹前往宝津楼。
众人都明里暗里偷看封月闲,目中有不敢置信,有敬畏不已。
往常只知封月闲有武艺傍身,哪知她的武力眼力竟如此卓绝。
她虽护佑太子身畔,不曾迎战,但几次出手都极为亮眼。
眼力,手上功夫和迅疾的反应,均非常人能做到——否则,也轮不到太子妃亲自出手了。
在群臣刷新对封月闲的认知时,一行人脚下不停,匆匆来到宝津楼。
楼外,谢佑凑上来,三言两语地把贤妃之事说了。
等宋翩跹见到老皇帝,果然,贤妃已不在厅中,她微微一笑,行礼道:
“天佑父皇,刺客已尽数捉拿,待回头审问,定要捉出背后捉神弄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