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宫的马车上,宋翩跹疲累浅眠,封月闲独自一人时,想过破局之法。
若是她,许会将计就计,化被动为主动,顺势而为。
大黎虽未曾有过女帝,可前朝开朝皇帝便是女子,惯爱任用女官,后来风气渐消,但女官从未绝迹。
直到数十年战乱倾轧后,大黎成功统一天下,立都建朝。
大黎是乱世中打下来的天下,男子在战场上天然更能建功立业,因而自大黎新生之时,好似就把“女官”的概念摒弃了般。
让他们想起来这段记忆,也不难。
封月闲登上皇位,是冒天下大不韪,是窃皇权,可宋翩跹不同。
待宋端身份暴露,宫中再无皇子。
且宋翩跹是皇女,中宫嫡出。
对封月闲来说,如今形势,值得一试。
可她不确定宋翩跹如何想的。
尽管能一试,但到底要顶着各方压力。尤其宋翩跹还顶替了太子身份,自己是同犯,是为欺君。
与父权君权的抗争,势必要强硬起来。
宋翩跹尽管有主意,平日往往选择的都是温和手段,此次……
封月闲不忍逼她,但事到如今,还是要问一句:
“你心中,可有打算?”
宋翩跹一时无言。
封月闲注视着她单薄的背影:
“我们还可将太子送走,待楚王起事时,皇上势必要派人验明正身。”
“到时,楚王定要掺一脚。”封月闲说道,垂眸,声音渐缓,“虽有些难,但并非没有瞒天过海的可能——”
“太难了。”宋翩跹突然出声。
封月闲停了口,抬眸看向宋翩跹。
宋翩跹终于转身看向封月闲,衣带翩然。
她眸子沉静,如波澜不惊的月下清湖,眉染坚定果决:
“既然注定是道难关,不如坦坦荡荡地闯过去。”
封月闲似有所觉。
宋翩跹阖上窗,将一切关在外头。
她离开窗前,转而寻了把紫檀雕花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