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衡脊背上冒出紧张的热汗,面上还算平稳,他勉强露出笑道:
“我今晚,只是来祝贺宋小姐的。”
他不敢再叫那声“翩跹”,以示自己和宋翩跹的亲密。
宋森却没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凭他看人的老辣眼光,短短的打量,他便看出了这个人底气之虚浮,实在不值一看。
宋森直接问女儿:“翩跹,你认识他?”
宋翩跹保持仪态,声音却透着惊疑和茫然:“是……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看向宋森:“父亲,我没有给他发邀请函。”
“我的邀请函,是给席薇女士的亲女儿席子华的,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包括这位符先生,我不认识他。”
符思远起初还不敢插话,但听到宋翩跹最后一句,他急了:
“我和席薇是夫妻,席子华是我女儿,邀请她和邀请我是一样的。”
“我们好心来祝贺宋小姐,宋小姐却用这种理由婉拒我们的好意,着实伤了我们两家的情谊,难道这就是宋小姐的处世之道吗?”
符思远习惯把自己摆到对的一方,把对方摆到错的一方,等他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一番后才反应过来,他面前的两个人不是他能指责的。
他的冷汗噌的一下沁了出来。
宋森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无波无动,很是漠然。
“在我的宴上指责我的女儿,你还是头一个。”
女儿的手还没放松,但仍倔强保持着完美的仪态,宋家的体面。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茫然和依赖,让宋森感觉自己是女儿最强有力的依靠,该负起做父亲的责任来。
宋森有多心疼女儿,对符思远就多厌恶。而他口口声声说女儿没有处世之道,不就是暗指她没家教吗?
自己女儿流落在外多年,能有人教导吗?这句话勾起宋森当初的悔恨,更让他觉得符思远着实可恨。
此时的风波已经引起众人注意,不少人虚虚地在周围绕成个圈,嘴上不敢多加议论,但目光都投射过来。
宋森顺势而为,他环视一圈,声音洪重:
“好让大家知道。”他伸手点了点面前的符思远,“我宋家,永不欢迎这位符先生。”
满堂寂静。
随即,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符思远脑袋一阵晕眩,羞愤欲死,心下直燎火。
“宋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蓉也顾不上躲在一边了,忙过来和符思远站在一起:“宋先生,我们做错了什么,您要对着大家说出这种话?”
她问得激动,身体不断战栗。这不是因为气愤,而是恐惧。
宋森为什么跟大家说?他在表达什么?
这话从宋雪痕口中说出来,和从宋森口中说出来,分量可完全不一样——
宋森代表着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