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个女孩叫张瑾。孩子生好后,她给孩子喂了十几天的奶,然后告别。她嘱咐我把她女儿照顾好,她会回来报答我并带走她女儿。
我把她女儿当自己亲生的。儿子也喜欢这个妹妹,她喊我妈妈。多一张嘴吃饭,加重我的负担,但也多了几分欢乐。邻居不时的接济我们。大家把那姑娘当落魄女子,十分同情。有时我就琢磨,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一年多的日子过去了,瑾儿可以走路。
一天深夜,有人敲门。我隔门问:你是谁?
没有回应。
我又问一遍。
大姐,是我呀。
我听得这亲切的声音,是那姑娘。于是放心开门,接着一伙强盗闯入,最后才是姑娘现身。
她还是穿那时的衣服,可我的感觉很陌生。她不在落魄,她忘记是我救了她。她的态度很傲慢。
她要她的孩子,我说孩子早睡了,别把她吵醒。
她说:我很急。你别和我纠缠。
她的手下也凶巴巴瞪我。
我去里屋轻轻抱孩子,儿子睡得沉,我怕出意外,用被子把他遮严。我想可能我最后一眼看我儿子了。
姑娘接过孩子,露出慈祥的笑,然后抱她走了。她的手下拔刀子逼我,我大气不敢喘,我想我完了。这女的够狠,我当初不该救她,也怪夫君托个噩梦,接我下地狱。可怜儿子从此无依无靠了。
一声孩子的啼哭,我们都吓一跳,是瑾儿的哭声。
我说:孩子哭了,她只认我,我要带孩子。于是不紧不慢的走出去。那刻我闭着眼睛横着心,那家伙随时都能给我一刀。
碰巧姑娘也在找我,她尴尬的笑,说:孩子认生呢,她要你。
我抱紧孩子就像攥着一只护身符。
我坐在院子里带孩子,姑娘在一边看,不时问一些带孩子的窍门。
儿子大概闷热,朦胧出来。我说:你一边坐着,他就端个板凳坐,很规矩。
姑娘见了又笑一下。
直到天明时分,我的胳膊都酸了。院子里又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个说:好了。
姑娘说:我们走。你们母子也得去。
出去时,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怎么啦?通常这个时候,总有个老头子提个鸟笼过路。而财主家的仆人早送要洗的衣服了。
随后我跟他们去南京,他们有座大宅子。姑娘说:我把宅子给你,你照顾瑾儿,别的事不用管,只吩咐下人。你儿子是可塑之才,把他交给我,我保管他飞黄腾达。
我怕她起坏心。
她说:要杀你儿子我早就动手了,不必找幌子。再说,这对我可没好处。
的确,我们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她是贵族,我儿子在她的照应下必能有番作为,也有希望为夫父两家平反昭雪。
我叫来儿子,告诉他,征询他的意见。
他其实不懂,只是听我说能为族人报仇,他就答应了。
而我还不知道姑娘是谁。
她把我儿子带走,我安心带瑾儿。从此我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有个新名字,叫狂刀。
她时常来看我们,竭尽一个母亲的本分。瑾儿却与她生疏,她们从未建立亲情关系。
有一次,她来时带着泪花,对瑾儿说:你父亲不要你了,你父亲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