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柳梧璇红了脸是因为他的脸比她还要红,他正发着高烧。
柳梧璇呈跪姿将手中的叶子捧到他嘴边,他微微张嘴,小口小口地将水慢慢喝完。
“对不起,我们带来的创药全都在车上,已经被他们全部抢走了,我只找到了这个,可以暂时缓解疼痛,你别动,我现在帮你换上。”
说着,她将叶子放在一旁,从怀中摸出一个手指粗细的小瓷瓶,还有一些看上去已经用过的纱布,上面的血痕隐隐可见。
“蠢家伙……”
“别担心,我已经用清水洗过了,别看我这么瘦,其实身体还挺热乎的呢,过去这么久了,已经捂干了!”
高烧让他无力多说些什么,显然她也没明白这个“蠢”字是在说她什么,那些纱布分明就是从她手上拆下来的,根本不是雨水泡掉的,柏涓涤想象着她从手上一根根扯下纱布时的样子,那副呲牙咧嘴的小脸不禁让他眼眶一热。
毕竟,那些纱布,她昨日才缠上去。
取下来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诶诶诶,别摸我头啊!我看不见你的伤口了!”
柳梧璇正捏着瓷瓶仔细向他肩头看去,准备为他上药,柏涓涤却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抚着她被雨水淋得拧成几股的发丝。
“对不起……”
“不对,还没到说谢谢的时候,我找到了,忍着点啊,一会就好了!”
“嘶~”
她手法笨拙,只一股脑将药粉全倒在他的伤口上,顿时间,强烈的灼烧感袭遍全身,让他一个劲倒吸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包扎!”
话音刚落,她扯着那些结成一股的纱布迅速绕过他的左肩直插腋下,一圈一圈缠得结结实实,最后在他臂膀后打结,到此,烧灼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薄荷粉散发的清凉,柏涓涤觉得舒服多了。
“好啦!”
“谢谢……”
“……”
“能告诉我方才发生了什么吗?”
“我正拿到药,往你那里走,然后就看见你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怎么都叫不醒,没一会,古楼那边就有人靠过来了,你的部下们解决了那几个土匪,就把大家聚到一起,说要这样分散逃离,然后,之前与我们同行的那位家臣哥哥,就背着你,带着我们几个一路跑到这里来了。”
“走吧!”
“不再休息一下吗?”
“雨小了,我们还没有逃出太远,虽说脚步已经被冲掉不少,能误导他们,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再走远一点吧。”
疼痛得到缓解,柏涓涤恢复了几分气力,站起来招呼大家,柳梧璇望着快要黑透了的天,也不再阻拦。
“要是能生起火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