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摸了摸自己的脸,咧嘴一笑:
“脑门熟了,这脸也热一热,挺好。”
洛羽儿看着他。
“你好了,”她手一放,开心笑了起来,“你又是你了。你这家伙,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关心你那。
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你好啦,你好啦……”
很多人……
在关心你……
少年的心头,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暖意。
十几年了,好像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话。
不知何时起,身体里的那股寒气,暂时下去了。
脑海中,多年来,那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飞速闪过。
他们总是那么笑着,嘘寒问暖着,可那眉宇间,又时不时掠过一似阴森。
很多人关心。
那太好了。
可是,就算眼利似箭、心算如刀,这世上的人心,又有几个能真正戳得破、看得穿呢?
少年苦笑了一声。
“你爹爹怎么样了?”他问。
“他没什么事。”洛羽儿道。
赵寒一奇。
看县衙前、独孤泰对洛伯父的态度,就不难想象,在被押上断头台之前,洛伯父曾遭受过多少的折磨。
可羽儿却说,他没什么事?
“我也觉着奇怪。”
洛羽儿说,本来她想经过今早那一场,爹爹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所以一回到这里,她马上就给洛元堂把了脉。
可她却发现,爹爹的脉象很好。
后来,沈小玉也去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爹爹看了。
那大夫也说,爹爹除了还是有点糊涂外,身体内外没有受一点伤,气色什么的都还挺不错的。
只是他一回来就躺下睡去了,到现在一直也没醒,兴许是太累的缘故。
所以这看起来,虽然独孤泰把洛元堂抓了去,还押上了断头台,可私底下并没有对他动过刑,也没做过任何其他伤害他的事。
“这独孤泰,”洛羽儿道,“我真是有点看不懂他了。”
“看来,他并不是真的要杀洛伯父。”赵寒道。
洛羽儿一愕:
“不会吧?可独孤泰他明明……“
赵寒继续道:“如果真像我们推断的那样,独孤泰要赶在钦差到来前,来个先斩后奏、安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