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正是十六年前,恶鬼第一次出世的时候,第一个受害的人!
不行,我要再看清楚些。
可是眼前阴光蒙蒙,只能看到那好像是个中年人,身形高大,一副官员打扮,看不清楚样子。
那郝瑗对薛举道:“皇上,我大军即将东进,与李唐决一雌雄。
这佛寺为此方圆百里的百姓所敬仰,若杀了这里的僧人、传了出去,恐有损我大秦军声,于战不利。”
“放屁!”
薛仁杲一刀砍下。
一个和尚的人头落地,血洒了一地。
旁边,十几个和尚顿时吓晕了过去。
薛仁杲哈哈大笑,舔了舔砍刀上的血:
“郝瑗,老子是当朝太子、正一品的齐王,杀他一两个人,还要你这个三品小官来管?
我告诉你,就是要先杀他几百上千个,好长我大秦的威风!!”
“皇上!”
郝瑗对薛举一鞠躬,声音坚毅不摇:
“此次起兵之前,臣就已经说过,若想天下一统,必要万民归心。
太子殿下若继续如此杀戮不问,这如何……”
“父亲。”
郝瑗的身后,有人轻声说了一句。
那应该是个年轻将官,穿着一身黑色的将官武服。
他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整齐,和那些粗糙的甲兵比起来,就像来自两个天地的人。
郝瑗一愕,又想说些什么。
那年轻将官一扯郝瑗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
郝瑗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终于缓缓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这些动作很小,声音也很低,可我离得很近,都听见了。
父亲。
这么说,这个年轻将官就是郝瑗的儿子,郝忘身。
他也是当年,那些“假死”的西秦将官之一,今日“人头鬼案”的受害人里的一个。
好极了,十六年前、十六年后,一父一子,两个受害人都在这里了。
戒坛上,薛举道:
“郝卿,你也是个读书人。
这个世上,从古到今,有不杀人就能夺天下的皇帝吗?”
他缓缓抬头,望着那起伏的庙宇古树,连绵百里的山脉,大笑了起来:
“这大隋的天下,就该由我大秦来坐。
这长生的法门,就该由我薛家来通。
我薛家的大秦,万世不灭!”
“父亲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