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拿着手炉丢回到洛微雨手里:“我这是贪图你这些东西吗,我要是想要,我直接找你要了,这个手炉,是给你暖身子的,你听话些,收好,别到时候又叽叽歪歪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懒得伺候你。”
洛微雨端详这个图案许久:“可我是真不喜欢这个图案啊。”
“怎么就不好看了,有金有银,紫色的葡萄跟真的似的,这雕得,多精细,也就你,你不喜欢这些花纹繁饰。“
阿桑只顾着自己零零碎碎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洛微雨眼底里转瞬即逝的落寞。
“我干活去了,你快点洗个身子睡觉吧,热水给你放好了。”
门被阿桑关上,洛微雨的思绪才终于回来,他盯着手里的炉子,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其实,小时候是很喜欢的……”
他不是没见过这些好看的东西,以前也喜欢在房间里堆满这些好看又没用的奢侈品。
只是后来的发生的那场事故,让他十分厌恶这种东西。
就像开头说的,他总认为这些东西带着不详。
……
洛微雨的睡眠质量很差,每夜每夜地做梦,梦里的内容光怪陆离,他以为所有人都会做梦,直到有天跟客人聊天,才发现,这世界上还有从来就没做过梦的人。
他觉得稀奇。
能睡的也就不过一个时辰,洛微雨到了时间就匆匆起身换了衣服,为了不太显眼,他戴上顶帽子,这便打算出发。
出门前又止住脚步,便又折回房间,拉开抽屉,里面尽是些香水瓶子,挑了一个喜欢的放进包里,这才算完事。
他从来不用歌舞厅的香水,太熏人,他自己有这方面的了解,喜欢自己做喜欢的味道。
门票已经塞在了门缝,洛微雨将它抽出收在口袋,歌舞厅的后门,巧姨太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歌舞厅在香平城的繁华中心,因此,他听不到胡同叫卖的声音,听不到城外饥饿难民的哀嚎,看不到低矮破烂漏着雨的瓦房,也看不到穿着大背心在槐树下休息的大爷。在这里,入目的,是精美好看的白色洋楼,浑身珠光宝气的太太小姐,和把头发梳得油亮亮的精英人士,皆是一片繁华。
香平城关起城门来过日子,将外面的战争隔绝在外,而这“和平日子”过得舒坦,富人们便挥金似土,吹过来的风都飘着钞票的味道。
他将帘子放下,认为这和那个葡萄花鸟的手炉没什么两样。
很快,就到了马戏团的地方,是在一个大剧院里,一眼望去都是排队的观众,巧姨太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洛微雨直接从小门进去了。
“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是什么味道的香水?”巧姨太凑过去,白天的他和夜晚的他不一样,在白天他是纯洁无害的白玉兰,到了晚上,他便是妖娆盛放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