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一会儿分散开,方才抢到断臂的男人走上前来,说了什么,但江不宜全然听不懂,只听清了“常少祖”三个字。
江不宜觉得他们误会了什么:“不是,我不是找常少祖,我是找一种草,叫鞋底草。”
他刻意加重了“鞋底草”三个人,男人非但没有回应他,还伸手要抓他的胳膊。
江不宜一脚将他踹飞出去,恶寒道:“操!我自己会走,用你拽?!”
似是觉察到他不好惹,没人再往前凑,一双双眼怯怯地望着他,脸上笑容却不减。瘆得江不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管他们指的方向到底对不对,赶紧跑了。
一群疯子。
空气并没有因为出了沙漠而湿润一些,脚下的泥土像孩子龟裂的脸,整片黄土看不到一丝绿色,江不宜越走越烦躁,忽然觉得世上根本没有那种草,全是常少祖喝醉了瞎编的。
他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下了个坡,前路豁然出现一堆黑压压的怪石,形状不一,有的像人脸,有的像手指,有的像一把断剑……刀削斧刻的痕迹在风石冲刷下依旧清晰。
像是一个巨大的,被推倒的石像。
可它雕刻得实在过于潦草,江不宜看了半天,也没对上是哪位仙君。
绕过怪石,后面横着一座小镇,道路修葺地还算齐整,面积比方才那村庄大了三倍不止,在空中俯瞰下去,整个小镇像凹下去的幽谷,亮着点点灯光。
江不宜踏入小镇时还在想,总不会有比方才更奇怪的人了。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俩小孩儿拿着石头砸了脸,若不是他反应快用灵力挡住,估计脑袋要被砸开瓢。
江不宜难得的好脾气,快要被这里的人给磨没。
“妈的……”
江不宜仅存的教养里可没有尊老爱幼一说,他瞪着俩光溜溜的小孩儿,捡起石头就砸了回去。只听得嘎嘣两声脆响,俩小孩儿捂着膝盖跌在了地上。
“敢砸本座……”
江不宜走过去,踢了那小孩儿肚子两脚,又蹲下身,揪住他头发把他拽起来,不耐道:“说,你们这儿有没有一种草,叫鞋底草!”
小孩儿瞪着他,抓起手里东西就往他眼里怼,被江不宜一把夺了过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江不宜抓着他脑袋往地上重重一磕,泥地被砸出一个大坑,鲜血溢进了坑里,小孩儿也不动弹了。
江不宜松了手,转头去看另一个小孩儿:“你呢,鞋底草在哪?”
那小孩儿全然不理会他,看到那一洼血,像中了邪,把手里东西一扔,生怕别人同他抢似的,爬到大坑旁边,抓着他头发把他开了瓢的脑袋拎出来,用力舔着他满脑袋的湿润,蹭得他脸上身上全是红色。
“操……”
这儿就没个正常人吗?!
小孩儿扔掉的东西滚落到他脚边,江不宜捡起来一看,竟是两个泥人儿。方才用来砸他的,就是泥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