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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了顾不得仪容仪态,他蹭一下起身,扭头就要往外跑。
[站住,你不准去。]
他刚迈出去一步,江不宜冷冰冰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仿佛兜头泼了盆凉水。
江了脚步顿住,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攥着发抖,血丝如蛛网般漫上眼珠,他压抑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一脚踹飞了身旁的桌凳,茶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我已经听你的,师尊醒之前,不踏入他房门半步了!凭什么现在还不能去!!”
江不宜冷眼看着他发疯:[常少祖身体还没恢复,在他身体恢复之前,你哪也不准去,老老实实在这儿抄经书忏悔祈福。]
江了眼睛落在桌案上,他冲上前将摊开的经书抓起,泄愤般全部撕烂,印着字迹的纸片大雪般纷纷扬扬洒了满地。
“抄你妈的经书!”
江了喘着粗气,又抓起自己三日来抄写的厚厚一沓草纸,不停地撕了又撕。
江不宜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跷着腿,勾着唇:[撕,对,使劲儿撕,全撕光才好。]
等会儿被常少祖撵出来,就等着哭着鼻子重抄罢。
心狠
“师尊,您回来怎也不说一声!辰妄仙君玉衡仙君云度仙君风雷宗长老……这几日都在找您,来来回回有四五趟,眼下听说您回来,都在议事堂等……”
大玥径直越过跪在门口的人儿,哐当一声推开门,跨过门槛,火急火燎走进常少祖房间,习惯性朝床帐走去。
待看到裹得跟个蚕茧似的,只露个后脑勺在外面的常少祖,大玥眉心一跳,嗓音陡然拔高:“巳时了!您怎么还在睡?!”
常少祖:“门关了吗?”
大玥不明所以,回头朝门口望去,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
江了手抓在门框上,半边脸被门板挡住,正期期艾艾瞧着他,他视线在床帐上转了一圈,又落回他脸上,似是在向他征求进门许可。
小师弟一向会卖惨卖乖,大玥被他看得于心不忍,可惜能不能进门,显然不是他说了算的。他刚因小师弟受了罚,现在是一点同他沾边儿的闲事儿都不想管。
大玥一挥手,又是哐当一声,冷冰冰的门板将那道惹人怜爱的目光,硬邦邦地阻隔在了外面。
他转过头,刚要将人拽起来,就看到那蚕茧似的人儿,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被子小山似的裹在他身上。
常少祖转过身,无奈的掀开被褥一角,露出吻痕遍布的脖颈与半截小臂。
他听到大玥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慢吞吞把被褥裹了回去,抬眸望向他瞪大的双眼,道:“不是我不想去,你看我这样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