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宜愣了下:[一直?]
江了嗯了声,感到脚下坡度缓了不少,又往前两步,疑惑地咦了声:“前面好像有光。”
这一刻,江不宜仿佛抓住了风筝线的尾端,转轮飞速后扯,心脏开始狂跳:[不,不对,不好!快叫住常少祖别叫他往前了!]
“咚——!”
走在前面的人儿忽然停住,手中的夜明珠失手掉在地面,散出的光剧烈晃动,恍得江了睁不开眼。
“师尊!”江了大喊,冲上前去,却在看到前方景象时,同样僵在了当场。
一座三人高的舞剑神像由锁链捆缚着四肢,高高倒挂在空中。
下方高高石台上,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儿,小小的一团,静静地躺在上面,胸口插着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剑身红光流转,如血液在内汩汩涌动。
微弱的光芒透过极窄的孔隙从上方照下来,如闪烁的锋芒,落在石像手中雕筑的长剑,而剑尖直刺女孩儿咽喉。
女孩儿眼睛弯成月牙儿,饱含温柔的笑意望向石像,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刺穿的胸口涌出,染红雪白的衣衫,流下石台,蔓延向四面八方,如同一朵灿烂盛开的血蔷薇。
魂魄
常少祖目眦欲裂,体内剧烈起伏的魔气波动,不仅江了,连江不宜都感知到了。
焰天剑分明近在眼前,常少祖却突然掉头往回走,双目通红,满身的魔气几乎要冲出躯壳。
在这场盛大的艺术展览上,那个人极有可能正躲在哪里,欣赏着围观者的神情以此获取快感,在揪出那个人之前,江不宜本不欲暴露存在,眼下却顾不得那么多。
江不宜冲上去拽他的手腕,却被猛地甩在墙上。
江不宜闷哼一声,歪头吐掉嘴里的土,咬咬牙扑上去,反扭住他的手臂,手指死死压在他手腕穴位,以防魔气暴走直攻心脉:“常少祖!常少祖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常少祖深吸一口气,眼底浓烈的恨意未消解分毫,反而愈发强烈,几乎要化作实质:“不仅是‘苍闽’,这里患病的,没患病的,每一个人统统都该死!我早该杀了他们!早在四百年前我回来的时候,就该杀光他们!他们早该死绝了!”
苍闽大抵就是罗生门门主的真名。
“我帮你杀,我帮你杀!我把它们都杀光!”
江不宜又要制着他,又怕伤着他,用力到脖颈涨红,急得话都说不清,可常少祖完全不吃这套,抬腿就朝后横扫过来。
“你妹妹在看着你!”江不宜大喊。
常少祖攻击的动作猛地顿住。
江不宜终于能喘口气:“她是你妹妹,对吗?”
常少祖道:“我妹妹早死四百多年了,我一捧土一捧土埋起来的,她早就渡劫往生了。”
江不宜咽了口口水,手指依旧压在穴位,丝毫不敢松懈:“是,她早就死了,但她的魂魄就在这里,她在看着你,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吗?不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万一她有什么话想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