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常少祖犹犹豫豫,道:“他好像在管着我,我不太……我不是不喜欢他,你知道的,我只是不太喜欢叫人管着。”
他反复斟酌着措辞,生怕邵庭误解,心里的袒护与偏爱,简直全写脸上。
邵庭:“那他……”
常少祖本最不屑于解释的人,此刻不等人说完,便自顾自解释道:“是双修时,我答应同他结为道侣的原因吗?应该也有这部分原因,他将自己视作女人,自觉更照顾我一些,而且江了看着乖巧,其实骨子里占有欲很强……”
邵庭冷声打断他,吐出的话叫常少祖如堕冰窖:“他是在饲养你罢。”
常少祖浑身一哆嗦,马上反驳:“他现在已经跟以前一样了,只是叫这回吓得,他太在乎我……”
邵庭深吸一口气:“常少祖,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江了到底还是不是以前的样子?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知道你现在磨磨唧唧优柔寡断的像什么样子?像个妇人中的妇人!”
“……”
“你实在定不下,带他来这里,我帮你定。”邵庭撂下这句,切断了灵识。
常少祖久久看着江了,没有应声,江了眨了眨眼:“怎么了?同魔尊打架时,我似乎划花了脸,没来得及处理,是不是留疤了,不好看了?”
“没有不好看,”常少祖别开眼,掀开被褥起身:“宗主唤我去一趟,你同我一起。”
江了只听前半句皱起眉,听到后面一起,才笑起来:“好。”
传送阵只能到业火地狱附近,剩下路要沿着山往上走。
往常常少祖走在前面,江了跟在后面,现在,江了正大光明走在他身侧,一手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江了一路上喋喋不休讲着他不在时发生的事,哪怕常少祖不应声,他也讲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缝隙,落在他吹起的发和上扬的眉眼,像蒙了一层白雾,更叫常少祖心生恍惚。
这是江了吗?这不是江了吗?这不就是江了吗?
常少祖望着不远的山路,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就这么直接带他回家,他无比确认眼前人就是他养大的那个江了。
就要掉头时,忽然听江了提到:“同心锁解开时,我看到好多师尊以前的样子,那时候师尊总皱着眉头,还用鞭子打人,看起来好凶,我就想,若不是有同心锁在,师尊对我会不会也是这样?”
常少祖脚步猛地顿住。
江不宜呢?
他回来之前,心头分明是记挂着的,为什么回来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忘记他?江不宜连一副属于自己的躯壳都没有,他的存在就像沙漠上的脚印,如果他不去看,不去再踩一脚,风一吹,就会被漫无边际的沙土盖住,再也找不到了。
江了正疑惑为何停下,常少祖突然抓住他手臂,慌张道:“江不宜……江不宜看到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