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间,江不宜已经抓起了他的手:“你手流血了?!什么时候伤的?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常少祖故作镇定,抽回了手。
好在他缠了布,如此诡异又与他完全相同的伤口,若被江不宜看到,他连编都无法编,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血都渗透了还算小伤?!”
江不宜极为熟练地从桌脚柜子里拿出药箱,放在梳洗台上,一行翻找着药膏,一行内疚道:“难怪你方才推我,是我不小心压到了罢,你怎么也不说!”
常少祖刚站起来,就被江不宜拽住手腕坐下。
常少祖:“我早涂过药,用不到这些。”
“不行!若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还想让它流一晚上?!”
“伤在我手上,我自己能处理。”
江不宜瞪了他一眼:“说了不行!”
常少祖见说也说不通,抽也抽不出,眸光一暗,悄悄放松了用灵力缝合的伤口。
他又往后抽了下手,江不宜又往前一拽,常少祖立即皱起眉:“嘶……”
江不宜一下子不敢动了,他眼睁睁看着纱布上那一小片暗红扩大,傻了眼:“我,我没用劲儿啊?”
“没事。”
常少祖顺势抽回手,一扭头,起身朝床边走。
“我就拽了一下,真没用劲儿,怎么就……常少祖,我看看……”
江不宜一时手足无措,他跟在他后面,想去抓他的肩膀,却不料被常少祖一把拍开。
“行了。”
常少祖回过头,那双浅眸中哪还有方才接吻时氤氲的柔和水光,只剩下山巅积雪般的寒冷。江不宜被他这样看着,眉眼都耷拉下来,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后退了一步。
可这丝毫没减轻那份寒冷。
常少祖道:“我是同你接吻了,所以呢,你又想像以前一样,事事管束着我?限制着我?你想把我当什么,连伤口都自己处理不了的残废?”
“我没这样想!”
江不宜急切地反驳,生怕慢一步就晚了。
他哪能听不出常少祖是在讽刺。当年因拴着锁链,长时间无法行走,导致他肌肉僵硬萎缩,后来哪怕解开锁链,也成了连站都站不稳的残废。
两人关系好不容易走到这步,江不宜最怕他提起黑水沟那段往事。
于是常少祖见他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几次张口又合上,最终小声辩解道:“你知道我说话就是一阵一阵的,下手也没轻没重的,但我不是管束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
他说着,抬起头,巴巴朝常少祖望来,没得到回应,又很快耷拉下脑袋:“好罢,你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了……”
“以前的事……算了,”江不宜烦躁地搓了把脸,沉默片刻,道:“你要是觉得看着我生气,我,我就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