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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吮得很用力,常少祖疼得直抽气儿,摸到他湿漉漉的衣领,才反应过来,着急地拍打着他的手臂:“瓶子瓶子,还没接!”
江不宜随手摸过一个琉璃瓶,冰冷的瓶沿,扣在温热的皮肤。
他看着常少祖摸着他衣领,皱着眉头心疼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使不上力,最终化作一句哀怨:“你什么时候能心疼心疼我?”
常少祖因脖颈疼痛而红了眼眶,泪珠在他眼里转了转,啪嗒一声砸下来:“我又流血了。”
江不宜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含住。
常少祖泪汪汪地抱住他的脑袋,湿润的脸颊贴在他的额头,蹭了又蹭,依赖而又肆无忌惮。
一个豁口显然不够,江不宜本身愈合能力又极佳,才刚接满一瓶,脖子上的伤口就不怎么出血了。
常少祖见江不宜闭着眼睛,拧着眉头,十分疲倦的模样,没有打扰他。他捡起短刀,瞄准他方才划出的伤口,小心地又划了一下,比方才更深了一点点儿。
滚烫的血又汩汩泵了出来。
江不宜一直没睁眼,常少祖也就一直这么悄悄地划,每次都比上一次更深一点点。
直到接到最后一瓶,第六瓶的时候,他刚拿起短刀要下手,江不宜含着他脖颈的薄唇忽然松开,嗓音低涩沙哑,疲倦中带着厚厚的无奈:“行了,再深就到动脉了。”
常少祖犹豫一番,放下了刀。
江不宜所有力气被抽空榨干,抬起千斤重的眼皮,看人都重影,他呼出一口气:“还没够吗?”
“最后一瓶。”
常少祖这才注意到他脸白得像纸一样,嘴唇也泛着青。
他忧虑地皱起眉:“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我有点头晕。”
常少祖看了看江不宜,又看了看手里的空瓶,犹豫了一会儿,把空瓶又放回床头:“那下次罢。”
江不宜很轻地应了声,常少祖一会儿又爬回来搂着他的脖子:“很疼吗?”
“嗯……不疼。”
江不宜说不疼是真不觉得疼,这种皮外伤还没之前常少祖踹他肚子时的一半儿疼。
常少祖沉默许久,又从他怀里爬起来:“我给你吹吹。”
微凉的气流拂过那条深红刀口,作用聊胜于无,但他吹得很认真。
如果江不宜此刻睁开眼,一定能从他水光晃动的眼眸中,看到先前所哀怨的羡慕的期盼得到的那种情绪,可江不宜真的疲惫极了。
江不宜睡了没一会儿,又被常少祖抓着肩膀晃醒,一边晃,一边催命似的唤:“江不宜,江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