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说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常少祖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托常少祖的福,一家人确实过上了要啥有啥,吃喝不愁的日子。
小四再也不用忍受“前夫”的暴打、骚扰,和村民异样的眼光,小六作为男孩子甚至有了进学堂的机会,小七不用去外面挖野菜,也照样吃得有油有水。一切都在变好。
刚搬进大房子不久,女人就生了,是个女孩儿。
或许是再也不用忍受饥寒交迫的生活,又或许是刚搬进大房子的兴奋,女人认为这孩子的降生是个祥瑞,天生就是享富贵的命,罕见地对女孩儿表现出母爱,并给她取了个小名儿,叫吉祥。
“吉祥!”江了脑子里一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道:“淼淼以前跟我说过,她娘亲的乳名就叫吉祥!她娘亲每次生气的时候,她爹都会唤她的乳名……”
江了恍惚明白过来,喃喃道:“难怪淼淼天资不佳,却能叫师尊收她为徒,且从未苛责……淼淼从没跟我说过,师尊就是她的舅舅。”
江不宜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难怪当年一不小心弄死这小丫头片子后,常少祖疯了似的追我到九重天,哪怕招来雷劫,也非要弄死我……”
眨眼间,三年过去。
三年间,每到常少祖离开的日子,小七都会坐在水旱沟最高的那棵大树上,从日出坐到日落,后来,小吉祥能走会跳了,也陪她在树上坐着,小七怕她掉下去,就把她抱在怀里。
小吉祥晃着脚丫问:“姐姐为什么总爱坐在这里?”
“姐姐在等哥哥回家呀。”
“今天休沐,哥哥不去学堂。”
“是另一个哥哥。”
“那个哥哥也去上学堂了嘛?”
“是呀。”
“那哥哥为什么不回家?”
小七深吸一口气,笑着回答:“因为那个哥哥特别厉害,去的是很大的学堂,离家很远,不能总是回家。”
“很远是多远?有一百丈那么远吗?”在小吉祥的认知里,一百已经是最大的数字了。
“比一百丈还要远哦。”
“那哥哥要走好久好久好久……”
夕阳金灿灿的余辉洒遍大地,小七望着田地里耕作的村民,小道上好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一阵凉爽的风吹过来,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常少祖离开前的下午,她坐在背筐里,手里举着纸风车,风吹动纸风车,转得很快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