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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半个月,也不知同谁赌气,江不宜行为愈发肆无忌惮,仿佛非要叫师尊知晓他心意一般,除了一大捧一大捧的鲜花,再没送过其他。
见师尊依旧没反应,他急得满地乱转,开始向花束中乱夹东西,第一次,是师尊漏掉的一条手帕,第二次,是从话本中抄录的暧昧不清的话,第三次,是数十张写满了师尊名字的纸,第四次,师尊反锁了门。
江不宜猜到师尊这是知晓他心意,再无法装若无其事了,心底忐忑的同时,又生出一股说不清的快意,好似他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成了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江不宜这次没打搅师尊,想给他些时日,好好想想。
第二日,江不宜来敲门时,房门依旧反锁着,江不宜沉住气,又离开了,第三日他再来,房门还是锁的,江不宜有些慌了,一整日没睡着觉,第四日来,屋内灯火亮着,却仍没人应,江不宜又着急又生气,掉头跑到后院,两三下顺着窗檐爬进了屋里。
“啪嗒。”
足尖轻巧落地那刻,江不宜听到背后冷冰冰的声音。
“小畜生,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
江不宜转头,见常少祖披着外袍,如往常般右手执笔,左手撑额,坐在案后。
他撇撇嘴,走上前,抱怨道:“师尊,您已经三日没理我了。”
常少祖执笔动作不停,未分神看他一眼:“爱慕我的人有很多,但他们无一例外,只有两种下场,一种穷尽一生都得不到我的注视,另一种,穷尽一生再没得到过我的注视,你凭什么觉得你会是那个例外?”
江不宜振振有词:“可您对其他弟子,都不会同对我这般,这般,这般……暧昧不清!”
常少祖神色未变:“哦?你是说,本尊勾引你?”
“我是说暧昧,没有说勾,我,我……”江不宜急得脸红:“反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音一落,左肩蓦地传来一阵剧痛,巨大的冲击力,将江不宜直接掼到墙上,五脏六腑震得发颤。
他缓过神,低头一看,左肩被毛笔生生贯穿,再一抬头,常少祖右手中毛笔消失不见,一双浅眸正毫无温度地盯着他,仿佛钉子将他钉在墙上。
“凭你的身份,也敢同本尊以你我相称?”
江不宜疼得嘴角肌肉发颤,闻言,顿时心凉了大半截儿,又不甘心,咬牙道:“我以下犯上,冒犯师尊,您打我!像以前一样用鞭子抽,再淬上盐水,抽得皮开肉绽,半死不活才好!”
常少祖俊脸幽沉,好似结了层霜,却意外没有动手,手指着门,道:“滚出去,再不准出现在本尊眼前。”
许是这些时日,常少祖脾气太好,江不宜这会儿非但不觉得害怕,牛脾气还上来了,吼道:“我不滚!您摸我的头,收我的花,还冲我笑!我送您的小玩意儿现在还摆在书架上!您就是在乎我,就是拿我跟旁人不一样!不然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打死我!”
常少祖没说话,起身到书架前,一个接一个将他送的那些破烂玩意儿扔到地上,堆了小山似的一堆,右手食指一捻,指尖窜出一簇火光。
江不宜瞳孔一缩:“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