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宜左右没看到常少祖的身影,咽了口口水,试探地小声换了句:“师尊。”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回应。
不在?
江不宜搓了搓脸,努力让自己再清醒些,可脑子像是卡了石头似的,如何也运转不起来。
他往屋里走了两步,声音大了些:“师尊?”
没有回应,也没有被踹出门,江不宜几乎可以确定师尊不在房间了。
理智告诉江不宜,他该走,该白日再来,可鼻尖绕着那股淡淡的,淡淡的兰花香,像条剪不断的绳子拴住了他的脚踝。
于是,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很小的声音:再等等吧,再等等师尊就回来了。
江不宜膝盖动了动,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
再等等吧,来都来了,万一明日他又怂了,不敢来了呢?
随着他脚步抬起又落下,他脑海中那微小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伴着轻轻摩擦地面的脚步声,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江不宜来到常少祖床前,浓黑如夜色的眸子,凝在整洁的床面上脱下的散乱月白衣袍上。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等师尊回来,向师尊认错而已。
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真的。
耐心
香。
好香。
怎么这么香……
江不宜栽倒在床上,怀中抱着那件白衣,鼻尖在软滑的布料上无意识地轻蹭,好似沙漠中的几欲干渴而死的鱼被扔进了一汪甘泉之中,近乎痴迷地嗅着上面残余的兰花香。
十日,整整十日。
在这十日内,他不是没去山上采兰花,寻找相同的味道来舒缓心里的渴望。他曾摘下数十捧兰花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可惜毫无用处。
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分明是同样的香味儿,为什么放在常少祖身上就那么香。
师尊知道自己身上这么香吗?
江不宜深深喘了口气,将脸又埋进了衣服里,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想起那条味道早已消散的手帕,竟生出一股把衣服塞进乾坤袋里偷偷带走的冲动。
念头一闪而过,江不宜自然不敢真的带走。
他只能提心吊胆,抱着薄薄的衣料,一边骗着自己只是为了等师尊回来,一边又盼着师尊不要回来,这样他就能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熟悉的兰花香带给他巨大的安全感,江不宜醉了酒,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四周又黑又静,他半眯着眼,舒服地快要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