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四皇子得知皇帝身体抱恙,意欲回京。
“太子与五皇子虽然已被幽禁在家,但是势力还在,这个时候又传出了父皇患病一事,他们肯定不肯善罢甘休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只怕平静只是表面之上的事情,内里早就暗流涌动了。”
四皇子忧心忡忡,争权夺利在所难免,他无力改变这种局面,但他却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因为这种事而有半点差池,他必须马上回京,就算能做的有限,但也能暂时稳住场面,防止太子或者五皇子选择极端路线。
四皇子要走,按理说裴彦卿不该留的,但他同样心系京城,想了一想,他道:“再过十天,大坝便要建成了,届时我也要回京述职,殿下不如再等几日,到时我们一起进京。”
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太平日子,新旧势力若是在这个时候交替,受苦的只有百姓,深入基层之后,四皇子更加了解到百姓的不易,听得裴彦卿这么一说,咬咬牙,还是决定暂时搁置计划,只待大坝落成便即刻回京。
本地的百姓得知四皇子即将回京,心中不舍,争相前来道别,又得知了皇帝病重的小道消息,竟私下议论起谁最适合继承皇位一事。
要说谁最适合,那肯定是已成封为太子的嫡长子,但对于这位远在京城的太子,百姓心中根本没有任何概念,倒是对近在眼前的四皇子更有好感。
“要我说,还是四皇子最好,要是四皇子当了皇帝,我们可就有福了。”
“谁说不是,这么好的皇子都当不上太子,也不知道皇帝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是瞎了眼了。”
“其实事情也没有这么的绝对,古往今来,成功继任的太子就没有几个,现在是太子,以后未必就是。”
说话的这人年少的时候读过几年书,是以说的话也有些水平,众人听得他这么一说,顿时就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插话。
“按你这意思,依旧四皇子当皇帝的机会大吗?”
“我支持四皇子当皇帝!”
“我我我!我也支持!”
宋好和冯让正在田间视察,了解百姓的生活情况,眼见他们坐在田埂之上闲聊,惊得脸都变了,倒也不是因为他们懈怠,而是因为他们的谈话内容。
民心所向是个好事不假,但若是传入有心之人的耳里,可就成坏事了,且不说他会因此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一事,便是当今的皇帝,也要忌惮几分,皇帝定然不会只是忌惮他,而是想法子除掉他。
冯让与宋好相看了一眼,随后重重的咳了一声,百姓闻声回头,见是冯让与宋好,竟不知死活的围过来,追问四皇子继任的可能性有多大。
冯让一个头变做两个大。
今日之事要是传到京城,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为了让众人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冯让特意摆出一副沉重的脸色,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指向那个读过几年书的人,“你也好歹也读过几年书了吧,若是心里真有四皇子,那便让大家别再议论此事了,尤其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四皇子不日就要回京,难道你们还想他一去不回吗?”
冯让平时没什么讲究,经常能与百姓打成一片,眼下他这么严肃,大家果然被他唬住了,私下不敢再议此事,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想。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回去了,四皇子连同裴彦卿和宋好不过休息了一日便起程回京。
就在这时,京城又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让京城的人没有留意到于不知不觉当中赢得民心的四皇子。
借着张洁洁与太子断绝关系之后,张治庭又开始第二个计划,收买太子身边的谋士,吩咐谋士怂恿太子谋反,太子正是脑子一片浆糊的时候,加之皇帝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压他,他脑子一热,便让谋士着手去做了。
谋士还以为成事之后会得到张治庭的重用,殊不知,张治庭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见得谋反的证据已足,当即派出杀手将他杀了,然后又设计让皇帝的人知道此事。
皇帝一拿到太子谋反的证据,当即震怒,亲自带人闯到太子府中,太子的心本来就虚,一看到这个阵仗,不打自招。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也是一时糊涂,儿臣也是被谋士忽悠了,他死之后,儿臣便不再敢存这种心思了。父皇,看来儿臣一片孝心的份上,求您饶了儿臣吧。”
太子一个劲的磕头。
要说当太子的没有一点儿谋逆之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皇帝当初便提过此事,还再三告诫他不要自寻死路,正是因此,太子才会跪地求饶,不做任何狡辩。
更何况他是真的后悔了,要不是皇帝突然带人杀来,他绝对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再也不敢生出这种心思。
“你给朕跪好了!”
皇帝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抬脚便是一踹,随后又让人撞破太子的房门,太子不知他这是何意,皇帝让他跪好,他便好好跪着,不敢有二话。
来到里屋,皇帝左右看了一圈,只一个眼神,跟在身边的大太监便吩咐其他太监上前搜索。
除了谋逆的证据之外,他还收到了太子使用巫蛊之术诅咒他的消息,这是皇帝最不能忍的。
诚如太子所想的那般,皇帝根本不会因为几封有关谋反的书信便治太子重罪,因为他很清楚,太子就是有这种贼心,也没有这种能耐,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然而一旦涉及巫蛊之术,这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尤其是在自己的病由来已久的情况之下。
皇帝心里也清楚,自己放任五皇子争权,那就是逼着太子走向谋反之路,此事若是发生在他放任五皇子之后,他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皇帝的病由来已久,远在五皇子冒头之前。
也就是说,太子一早便开始诅咒他,巴不得他赶紧死了,而不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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