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五,得分是9o,进复赛应该没问题吧。”刘震说着,喝了口饮料,并没有过多地说什么,虽然他的这个成绩也不低,不过想到他们那组有基辛和瓦洛多斯这两个家伙,刘震还是感到有些心虚。
“我手气比较好,抽到了最后一号,估计得今天晚上得夜战了。”孙颖迪笑着说道。
“我是第九号,下午进行,上午几名选手的成绩除了日本的仓井美穗比较高,是8o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太精彩的表现。”我说完,挟起一块排骨塞进了嘴里。
“好了,看来整体的情况还不错。下午没有比赛任务的选手要注意休息好,观摩比赛是可以的,但要注意不要太久了。有比赛任务的不要有什么思想压力,你们的实力都是很出色的,我觉得进复赛都没问题。来,大家吃饭吧。”陈一山笑着说道,随即招呼众人用餐。
下午的比赛在两点钟正式开始,在候场室门外和其他选了声招呼,我随即走了进去。
我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上午已经参加完比赛的六位选手,居然全在这里,看来,他们也想看一下其他选手的实力,好做到心中有数。
过了一个小时,当波兰的巴尔萨姆和奥地利的巴杜拉分别完成了他们自己的比赛后,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前面两个钢琴家的分数也很一般。都在7o分上下,这样的分数,对于我来说,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压力。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6维神态轻松地站起身来,走上了舞台。
而就在这一刻,舞台下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我扭头向台下看去的时候,现一个大约两百人左右的观众群正挥舞着手里的小红旗,无一例外都是华人面孔。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不过我的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温暖。我的脸上荡起一个亲切的笑容,冲那里挥了挥手。
看看台上的三位评委,其中有两位都是女性,通过资料我了解到。那位看上去满头银,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叫克拉克,是一位奥地利籍女钢琴家,长达三十多年的演奏生涯,十多年担任全球顶级钢琴赛事评委,是一位真正的权威。
而另一个留着褐色短的是穆巴拉克,这是一位西班牙女钢琴家。是。唱片公司资深签约演奏家。底蕴深厚,在国际上的声望同样很高。
居中的一位是美国钢琴家莱希。年近五旬的他看上去目光仍然十分犀利,作为一名长期与美国卡内基交响乐团合作的钢琴家,他在国际上的声望同样不可小视。
微微冲三位评委鞠了一躬,我坐在了钢琴前。
“是《革命》!肖邦的《革命》!“琴声刚刚响起,就有观众听了出来,同时,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十分兴奋的神色。
毕竟,《革命》练习曲在钢琴界的名气很大,几乎到了无人不知的程度。
“有意思,接连三曲子,居然都选择了时间不长,而且众人十分熟悉的作品,这个李利,他真的对自己的水平这么有自信?”看着台上兀自在演奏的我,穆巴拉克心里想着。不过,无可否认,我的这《革命》,演奏得同样出色。同样精彩,而且因为这曲子比前面两炫技性更强的关系,使得可观赏性也大大提高。
《革命》练习曲被称作“左手练习曲”因为全曲从头到尾,左手部分都在不间断地重复着高的琶音和弦,自然,观众们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我的左手上。
并没有太大的动作,那只左手似乎十分轻松地在钢琴的低音区游动着。那五根手指抬起落下的动作,也十分微小,但整个的音色传出来。却十分均匀、通透。那连成一片的琶音,就如同一片波涛涌动的海洋,将右手刚毅的旋律稳稳地托起!
“这般熟极而流的动作,不知道要练习多少次才能做到。”看着那只显得无比轻松的左手,每个观众和评委心里都在暗暗想着。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看着我展示出来的左手基本功,几乎每个人的目光中,都露出了赞许和羡慕的神色。那些羡慕的神色,多半是由其他的钢琴家们出来的,这样的状态。这样的音色,曾经是他们追求了好久的。可此刻,却被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做到了。
“他演奏的肖邦好棒!”斯泰芬斯卡小声低呼道,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波兰人,斯泰芬斯卡对于肖邦这个本国著名的钢琴家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仰,她所演奏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曲目,都是肖邦的。
这《革命》练习曲,她从九岁的时候就能够熟练演奏了,到了现在,可以说到了闭上眼睛都能流畅自如地演奏的地步。只是,听了我的《革命》之后,她仍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她能听出来,那《革命》和她自己演奏的不同,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层次,比起我这个华夏人演奏的《革命》,她自己弹的那个版本显得太柔弱了些,肖邦的作品被称为“花丛中的大炮”可她的表现,却无法配得上这个称誉。
而我的演奏,无疑是当之无愧的,听着那激荡的旋律,斯泰芬斯卡觉得她自己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音乐就如同一声声号角般,催促着人去战斗!
我脸上的神情坚毅而沉稳,我的目光幕时的巡过琴键上的双手,如同巡视着自己士兵的将军一般。
三分多钟的演奏,那激荡的旋律仿佛无止无休的怒涛,听得人血脉贲张!随着最后两记斩钉截铁的和弦,结束的演奏的我,立刻被全场热情的掌声所包围!
“精彩的演奏!看来,这个来自华夏国的钢琴家不一般啊!”几位评委的心里如是想着。
“不过,他的演奏只剩下最后一曲子了,是自选曲目,可时间。还剩下十七分钟,前面那三曲子,都太短了,他怎么会这样安排?”
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双手再次沉在琴键上,一连串如水般的三连音响起。
贝多芬的《月光》!
这升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因为德国诗人路德维希雷尔施塔布形容第一乐章为“如在瑞士琉森湖那月光闪耀的湖面上,一只摇荡的小舟一样”而得名,从来没有一奏鸣曲。能够像“月光”这般名满天下。
但也正因为如此,许多钢琴家在参加比赛时,都不会选择这曲子作为他自己的参赛曲目,因为它实在是被演奏得太烂俗了,如果不能弹出新意,在那些资深的评委面前根本讨不了好去。
可我这位来自华夏国的钢琴家,却敢于把我的最后一曲子,也是最重要的一曲子选成“月光”?究竟是我对自己的水平太有信心。还是对这《月光》情有独衷?
如流水般的琴声回旋着,荡漾着,那双缓缓起伏的双手,似乎对琴键带着一种深切的依恋,徐缓的旋律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琴声,仿佛是冥想的柔情,悲伤的吟诵,又有阴暗的预感。
第一乐章的织体并不复杂,左手始终是舒缓的三连音,右手部分却是如同呢喃般的、断续的单音,然而“正是这种如泣如诉的声音,让人顿时觉得爱意此刻就弥漫在自己四周一样!”
我的手臂轻轻地扬起,指尖触到钢琴琴键的那刹那,一阵炮弹式的旋律顷刻泻落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