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真人语调平平,蓝子渝却感受到似排山倒海的压迫感,他不由将身体伏得更低。
方成朗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样子,虞昭的离开似乎也将他的生机一并抽离,只留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清衍真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又有一些诧异。
方成朗一向沉稳持重,连他都没有料到虞昭的离开会对方成朗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
“成朗。”
“弟子在。”
方成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应道。
“你在怪为师将虞昭赶走?”
“弟子不敢。”
“那为何做出哀哀戚戚的小女儿状?”
“弟子无能,难忍分离之苦,求师尊降罪。”
方成朗说完,以头抢地,久久不起。
他嘴上说着不怪,然而句句都是怨怪。
清衍真人便知他这是钻进牛角尖里了。
他看向蓝子渝,“你也怪为师?”
“弟子不怪。”蓝子渝抬起头,“弟子只怪自己。”
在虞昭的事情上,蓝子渝反而比方成朗想得更透彻。
清衍真人将虞昭逐出师门只是给虞昭一个光明正大与他们划清界限的理由。
真正将虞昭推走的是他们自己。
严格来说,方成朗其实并不是怪清衍真人,而是迁怒于他,他真正怪的其实也是他自己,所以他才会求清衍真人惩罚。
清衍真人看蓝子渝神情坦然,勉强满意。
“你既然明白其中道理,就由你来为他说明。他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才准踏出府门。”
清衍真人袖袍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