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几天没动静,时随就以为那日谈掠枝只是随口一说,还没来得及松心,就见时雄真风风火火的从屋外走来。
“祈安,你收拾收拾,摄政王派人来接你了。”
门板撞在墙上又重重弹回,发出“哐当”一声响。
时随手里失了力道,虚捻着的桂花糕直接被捏成了粉末顺着指缝滑落。
时随:“。。。。。。”
“愣着干什么?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你知道你爹我一直眼馋摄政王那身本领,你快去学来,回来还能指教指教我。”
时雄真是个武夫,对兵书上的排兵布阵不甚了解。
就算有时下了心要学,翻开书看到字的时候就会莫名头疼。
如今自己这儿子有本事继承谈掠枝的衣钵,时雄真已然乐开了花,笑得眼角褶子都皱到了一起。
“知道了,爹。我换身衣服就来。”
谈掠枝的人来的也不是个时候,时随刚从练武场回来,手腕上的缠带还有绑腿都没来得及解下,自然是无法出去见人。
“你动作快点,别让王府的人久等了。”
时雄真就跟盼着自己年长未出阁的女儿嫁人那样急切,恨不得自己冲上去给时随扒光了按桶里洗涮一番后换上干净衣裳。
时随看不得自己亲爹灼灼的眼神,推着他的后背把人推走,然后毫不留情的甩上了门。
“爹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我动作快的很。”
时雄真连门缝都没瞅到,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关到门外了。
“这小子,自己亲爹有什么不能看的,你小时候光屁股追在婢女后面哭着尿一路的时候还是我给你收拾的呢!”
自觉父子关系浅淡的时雄真无奈叹气,真是儿大不中留。
既是皇家的人来接,时随也不敢怠慢,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换好了衣裳拉开房门。
无聊靠在门板上等候的时雄真,一个没缓过劲顺势栽倒,被时随稳稳扶住站立。
“爹,你一把年纪了,小心点。”
时雄真年纪不算大,刚过半百,只是身上暗伤不少,显得就有些憔悴衰老。
“说什么混账话,我哪里一把年纪了。”
时雄真甩开自己儿子的手,不服输般。
时随换了身天青色的宽袖罗衫,腰间一条同色云纹腰带。
刚沐浴过的头发只擦了半干,带着湿意的长发被紫金冠束起,两侧金色的流苏垂在发丝上。
马车就等在将军府的大门前,负责赶车的同样是个黑衣侍卫,冷着张脸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时随时弯腰恭敬地喊了声“时小少爷”。
不愧是王府的马车,相较于普通马车大了一倍有余。
上等红木打造的车身结构坚固,线条流畅,内部空间差不多一个小型居室那样,软垫座椅都是用牛皮包裹的。
驾车那侍卫手中马鞭一挥,拉车的马打了个响鼻开始往前走,轱辘轧在地上留下道浅浅的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