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元帝笑着问:“小墨这药是何来头?我可是听说你南下了一趟,还有些乐不思蜀,若不是我病重晕倒,只怕现在都瞧不见你。”
云书墨又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回来做什么?瞧你这张枯黄的脸?呵。”说着又是一声轻嗤,显然是极为不屑的。
麒元帝拿自己这个弟弟简直没有办法,他摇摇头也不打算跟他争什么,只是道:“我这身体,越的差了,若是再有个刺激,怕是就直接去了。小墨,我倒是希望你能陪陪我,从你上战场之后,你回来的时间是愈的短了,我和母后想见你一面都难……”
麒元帝这略带着死气的絮絮叨叨,让云书墨皱起了眉。越听这心里便越的难受,最后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几上一磕,出重重的声响。伴随着那声响,麒元帝的声音戛然而止。云书墨阴沉的脸半阖着眸子盯着他,说道:“行了,在我还未查明花耀宗之事的真相之前,我定不会让你死,你就好好给我想想,那段日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听云书墨提到花耀宗,麒元帝脸上那垂暮的表情终于是变得严肃。他看着云书墨,郑重无比的问:“云书墨,你现在是在逼 一个皇帝认错,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不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你现在已经死了。”
麒元帝的眼神透着锐利,这一刻,那属于王者的气势瞬间爆出来,直直的压向云书墨,没有半点留情。正如他所说,皇帝就是真龙天子,他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他的话是任何人不得违抗的圣旨。更何况,父为子纲,君为臣纲,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而那花耀宗就算在劳苦功高,但他这个皇帝若是要他的性命绝对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需要什么证据,哪里需要听天下百姓所言?
他是皇帝,他的善恶对错,不是别人来评判的,也不是任何人能挑衅披露的!
而云书墨现在却固执的想要为花耀宗翻案,将他给出的那些花耀宗叛国的证据全部摧毁,这简直就是在狠狠打脸他这个下死命令的皇帝!若这人不是云书墨,那么此刻他就已经身异处了!
云书墨站起身,没有回避麒元帝的视线,直直的看过去,四目相对。麒元帝看到了那双清澈黑眸里的坚定和决然,随后他就听云书墨说:“皇帝又如何,天子又怎样?在我云书墨的眼里,对即是对,错便是错,我云书墨从不允许有人将对与错混淆,更不允许你这个一国之君做错任何事!”
麒元帝没有说话,不知是被云书墨的话气到,还是如何,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复杂。
麒元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他想不通,当年自己那么坚持,那么阴谋算计的拿下皇位,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太久远了,或许是当年的所坚持的一切早已经被遗忘了,又或许,他当年只是为自己勃勃的野心寻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总之,他现在累了,觉得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云书墨深深的看了眼已经窝进被子里的2麒元帝,没有再说什么,径自迈出了大殿。曹公公一路无声的跟在云书墨身后,直到云书墨停下来,他才停下步伐。
“殿下……”
云书墨挥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算是被人蛊惑,但错依旧是他犯下的,你不用为他解释。”
曹公公那满腹的解释就这样被生生的堵住了,他苦笑一声,作罢。
云书墨又说:“我给你的药瓶你好生收着,别让任何人看到,瓶中的药每日给他吃一颗。”
“殿下那是解药?”曹公公惊喜的睁大眼睛。
“并不是。”云书墨摇头,冷冷的瞥了眼喜形于色的曹公公,“只是暂时抑制住毒性罢了,解药还需另寻。不过,你记住我的话,绝对不能让第四人知晓!”
“是,殿下,奴才明白!”曹公公收起脸上的表情,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