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湖边坐一坐?”他低声问。
她摇了摇头,“今晚不了,有些累。”
他没坚持,“那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回了归云楼,沐浴过后却也没上床,只坐在自己房间里,托腮瞧着窗外的一弯寒月出神。
年行舟推门进来,看她一眼,道:“想去就去。”
李陵叹了一声,伸手掩上窗户,走到床前坐下,笑了笑道:“我怕这样下去控制不住自己,对他也不公平。”
年四没吭声,出去时说了一句,“想这么多做什么,本来时间也就不多了,何苦畏手畏脚!”
李陵苦笑,寻到那只匣子打开,将小小一朵茉莉花捻出来,仍旧放在掌心瞧着。
夜风将虚掩的窗户刮开,对面步雨楼的外室前窗上,现出一抹修长的剪影。
她凝睇着那道身影,夜已三更,万籁俱寂,那剪影仿佛是镶在窗上一般,许久都未曾动过。
李陵咬牙,披了衣衫,大步出了房门,去敲对面的门。
步雨楼前有一簇芭蕉,此时蕉叶如蒲,盈盈散开,月光下翠色欲滴,她一时有点后悔,门又已经敲响了,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往蕉叶后躲一躲,门咯吱一声开了。
她只得讪讪一笑,犹豫不定地对门内人说:“我刚还在想,不知道你这会儿睡没睡……”
陆醒没回答,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臂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进门来。
门一关,他立刻吻上来。
李陵被堵在他与门之间,唇被他捕获,黑暗放大了沉郁浓热的呼吸,她浑身软下来,像块糖一样地融化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心神慌乱,深恨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脚,也恨他管不住他的热情。
他离开她的唇,与她额头相抵,沉声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愿理我了。”
她将他推离寸许,暗沉的光透入她和他之间,她看见他眼里的光芒。
“你想多了,”李陵矢口否认,“不是说了吗,这两天赶着做花蓁的小人偶,刚刚又休息了一会儿,所以——”
“所以终于想起我了?”他微微笑道,揽着她的腰肢,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李陵环住他的腰,低声轻喃,“你的伤怎样了?”
“好了很多,这会儿正要换药,你来么?”他放开她,见她点点头,牵她进了卧室。
他的卧室和外间的布置一样,陈设很简单,房间里一尘不染,几上的烛火映在地板上,浮出一团跃动的小小光晕。
李陵见几上摆着小药瓶,一把拿过来,自告奋勇给他手臂上的伤口撒药。
伤口是被尖利的爪撕开的,不长,但很深,狰狞地翻着皮肉,她心下抖了抖,手也抖了抖,药粉撒了他一肩膀。
“还是我自己来吧。”他笑道,接过她手中的药瓶。
“攻击你的人偶,和之前我们幻觉里出现的人偶大军是一样的吗?”她若有所思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