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入林间,树影森森,四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分头掠开,在林中四处搜寻。
一名黑衣人脚踏落叶,徐徐前行,正警惕四顾,忽闻耳畔风声回旋,顶上树巅晃荡,一道黑影犹如大鹏展翅从树上疾扑而下,手中一柄长剑气势如虹,卷起波涛巨浪罩顶而来,黑衣人冷笑一声,拔地而起,迎着那道剑光攻上去。
哪知对方却是虚招,剑光一收,颀长的身子直接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身形错开的同时,一道青光自上而下迅捷刺下,黑衣人避无可避,手中剑势已尽,电光石火间,那道青光已没入他左肩,黑衣人大喝一声,还未及变招,另一道剑光已划破夜空,冷锋一闪,割开他的咽喉。
黑衣人重重摔倒下来,喉间鲜血汩汩而出,须臾便断了气。
年行舟身子一翻,轻轻坠地。
附近两名黑衣人很快循声而来,一左一右将两人围在中间。
两人并没有急着进攻,像是已将穷途末路的猎物困在场中一样,悠闲自如地横剑抱胸,以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年行舟和薛铮,在薛铮身上的目光停留得更久一些。
薛铮也在瞧着这两人,两名黑衣人的面容有几分相似,隐隐的,他觉得内心深处升起极为怪异的感觉,仿佛是埋藏在身体深处一种久远的似曾相识之感。
这时一名黑衣人道:“他真是五岁时被带走那小孩?”
另一人点头,“我昨晚在指剑峰上看见他就知道了,这小子身上和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啧啧,居然让他逍遥了十四年,端晨还有些手段,可惜……”
薛铮心跳如鼓,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师父是你们逼死的吗?”
“你师父?”那人微微一怔,继而笑道,“你是说端晨?哈哈,他有胆子叛逃,却没胆子回去受罚,那晚我先找到他,他见到我就怕得浑身发抖,我还没怎么着呢,他就使了一招自杀了,若不是你们明月宗的人回来得快,那晚我就能把他的尸体带走的。”
薛铮目中闪动着恨意,嘶声追问,“他的尸首呢?你们带到哪里了?”
那人正待要说,另一人冷冷道:“叛逃者的尸首,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去,就算他死了,该有的刑罚也一样逃不过。”
两名黑衣人目中露出阴狞之色,缓缓逼近,“别挣扎了,你也逃不过的——”
年行舟侧退一步,与薛铮背靠背,横剑护胸,低声道:“小心。”
血腥气蔓延在周围,一线幽冷月光透入枝隙,正照在地上的尸体之上。
另一名黑衣人匆匆赶到,看了看场中情形,用剑将地上的尸体拨过来,直接划开尸体左臂上的衣衫,露出臂上的一块图腾刺青。
他手腕轻旋,把那块刺着图腾的皮肤用剑尖旋剜下来,又将鲜血淋漓的皮肉在尸体衣服上揩了揩,直接收进自己腰间的囊中。
年行舟如遭雷殛,瞧着那人动作,身子急速颤抖起来。
薛铮感觉到她的异常,吃了一惊,未及出口,她已上前一步,颤声问道:“你们……是渠山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