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刘明起了床,屋外还在滴答着小雨,天还是有些阴沉,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
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刘明的心情。吃早饭的时候,刘明觉得今天应该没啥人,便想休息一天,趁着下雨抓抓泥鳅,老爸老妈也得上地把这下雨后疯长的杂草锄一下,所以也就没有说啥。
至于小茹么,对于抓泥鳅也很感兴趣,来这里半个来月了,除了在院子呆着,就是池塘,现在好不容易能体验下别的快乐,怎能不雀跃呢。
这泥鳅其实不能叫捉,得叫撮,刘明这里人都叫撮泥鳅。大雨过后,泥鳅显得特别活跃,随着水田放水口的水乱蹿。要用手捉是相当困难的,所以得用一种叫撮箕的东西,这撮箕是用竹子编成,紧密结实,农村人抓泥鳅都用这个。
吃完饭后已经八点半,刘明拿着个撮箕,小茹拎了个水桶,出了家门,两人往村边的水田走去。
农村人起来得早,这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外面干活了,拿着锄头,正在巡视自家的水田,或是把水田挖开个口子放水。看见刘明,都微笑的打了下招呼,掏出随身的带的叶子烟递给刘明,刘明倒是摇摇手,笑着拒绝了。
吕大年也在田边呢,看见刘明过来,把锄头往田埂一墩,笑道:“刘明,撮泥鳅去啊?幸好现在的娃儿都出去了,要不然这么晚你啥都撮不到了。”
摸了摸脑袋道:“吕叔,就因为知道现在村子里小娃儿少,所以我才这么晚的,要不早起来了。呵呵。今年稻子好像比去年要长得好啊,看来又是一个丰收年了。”
吕大年嘿嘿直乐,“嗯,今年的谷子多,比去年好。“又有些忧心衷衷的道:”可惜这雨下得不是时候,冲去了不少没熟的谷子。”
有些不以为意的道:“吕叔,知足吧,幸好起风,要是起大风那才惨呢,这稻子一倒一大片,到时候都赶不上扶起来就芽了。对了,吕叔,你那个村长的事定下来没?”
提起这事,吕大年脸一下沉了下来,叹了口气:突然就骂道:“那群龟儿子的,本来都说好让老子当候选人,前几天却又通知老子,名额被取消了,顶替我的是林镇长的一个亲侄儿,我草的,这年头,上面有人才好办事,这个叫林长胜的小娃儿就是四队的一个二流子,整天不干好事,老子算是看透了,去***。”
刘明目瞪口呆的看着吕大年爆,想安慰却又无从谈起,这时候吕大年看看小茹,凑了过来,小声的对刘明道:“刘明,你要小心点,这个叫林长胜的看你这果园眼红的很,可能会来找你麻烦,到时候要真来了,你喊我们一声,打死这个龟儿子的。”
面上不动声色,笑道对吕大年道:“呵呵,好的,吕叔,有你这话就放心了,你忙着,我去捉点泥鳅中午炒了吃。”
转过身子,刘明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前两天才听张镇长说有人看果园眼红,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姓林的镇长了。这叫林长胜的不来便罢了,要是真来找事,看老子不打你个爹妈都不认识。
ps:昨天晚上居然有六人打赏,实在感谢,o9o1。古残阳,玉笛狂生张,梁朝伟,e5477,刘明实在是泪流满面,谢谢大家了。
………【第七一章 文化人】………
这种事换了谁都忍不了,这果园就像刘明的孩子,辛苦拉扯大了,却有人想来抢夺果实,那别说门了,窗都没有。骨子里刘明还是个二十三岁的热血青年。在农村,遇到这种事只有一个办法,打。
无论在什么地方,暴力总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刘明家乡更是简单,以前七八月份大旱的时候,为了点生活用水,这些汉子直接可以抡刀砍人,抢不到水就意味着一家子就要挨着渴,在这种情况下,哪个敢不拼命。
随着法制的普及,这种事渐渐变得文明起来,先是由两队得高望重的人谈分配,商议个方案,实在不行打起来的时候也不用刀了,改用棒子,而且这种事也惊动不了派出所,很有点家常便饭的意思。
想想可能要来的打架,刘明有些热血沸腾,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走路都觉得有劲起来。
到了个放水口,刘明放轻了脚步,向小茹挥了挥手,探头看了看这下面,水里正有几条泥鳅在玩激流勇进呢,还有几条蝌蚪般的小鱼在一蹦一蹦的。
刘明轻轻下了田,把撮箕往水里放了下去,慢慢的靠向那几条泥鳅,然后猛的往上一捞,这泥鳅就在漏完水的撮箕里四下摆动,刘明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自己也算宝刀未老。
让小茹上前把水桶递来,刘明把泥鳅倒了进去,看着桶里几条活蹦乱跳的泥鳅,小茹就眉开眼笑的道:“刘明,有两下子,看来今天这收获应该会不错。”
刘明点了点头,这才第一个放水口已经有收获了,看来这几年抓泥鳅的少了,所以泥鳅就多了起来。
接下来确实证明了两人的猜想,每个放水口都有几条,偶尔还能捞着黄蟮和小鲫鱼,一小时后,两人收工回家,桶里已经装着两三斤的东西,不太多,不过总算够中午炒一顿吃了。
天已经放晴,见这泥鳅差不多了,两人也就满足,往家走去。
把泥鳅放盆里放点清水让它吐水,这种田里的虽说不太脏,不过也比不上泉水里的玩意,得先吐下水才好下锅炒。
小茹仿佛做了件天大的喜事似的,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叽叽喳喳个没完,刘明听得腻了便瞪她一眼,于是她一吐舌头便不再说话。
到了清雅居,门口正站了几个人,刘明想不到这种天气都有人来,忙上前打开院门,把几人迎了进去,喝住正在狂叫的毛毛,搬了几张凳子请人坐下。
待几人坐定,刘明才打量了下这几人,不禁暗暗皱了下眉,这几人根本就不像来游玩的,倒像是来治病的。
这里面最惹人注意的是一个女子,坐在自已带来的椅子上,椅上铺着雪白的毛毯,厚厚的,让刘明看着都觉得热。而且这人全身上下都裹在厚厚的衣服里面,就连脸上也罩着厚厚的一层白纱,本来是啥也看不见的,可刘明直觉的就认为这是个女孩子,就算全身包得跟个棕子似的,这身上都透出一股子风情。
这股风情带着些许青涩,些许诱惑,让人忍不住就想上前揭开这女子神秘的面纱,好一探究竟。
刘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界上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一种女人,光坐在那里,啥也看不见就能吸引男人的眼光。不过这女的应该是有病,要不然也不能在大热天穿成这样,而且看她旁边她母亲脸上的神色就能看出来,这病不轻。
这位母亲三十七八岁,很有一股子成熟女子的风韵,脸上笑容慈祥中又带点哀愁,这时正坐在女儿边上,一手扶着椅子,另一手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肩膀,嘴里喃喃的说着话。
一个中年男子面容严峻,双目有神,西装革履。这时也正打量着刘明,见刘明望了过来,轻轻点了点头,微微展颜,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至于另外两人不知道是保镖还是什么,长得倒挺壮实,在凳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这种阵仗搞得刘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明点了点头,试探道:“几位是来玩的么?我们这里是农家乐,可采摘,可钓鱼,不知几位有什么需要的?”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响起:“刘明是吧,我是打电话说要买鱼的那个,鄙人姓唐,唐刚,我是我夫人和小女,这次来是想谈谈这鱼的事,小女在家呆腻了,故而也出来走走,有所惊扰之处,还望刘小兄弟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