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凌云不解地凝视于她,讶声问道。素素此话是何意?郑凌锋又是何人?
素素觉得自己说错话时已经收不回来了,只低头不语。
凌云亦不相逼,抱着她,轻轻地给她抚着背,见她不再言语,便柔道:“素素,待我领军攻下天龙皇城,我们便去寻处如你当日给我弹的《夕阳箫鼓》里所绘的景地,暮晚迎月泛舟吟,山叠花影波荡月,桨橹添声……”凌云脸颊贴着素素鬓角,闭目浅笑,“再不让人找到,就只有我们两人,安安静静地过下去好不?”
素素抬眼,看他剑眉星目,神情淡静宁远,“只是日后我还能平静得下来么?”
凌云在素素螓首印下一吻,下颚枕着她的发丝,“只要你想,便可。”
素素盯在地上,“再不可了。”
凌云把她抱离怀中,看她低垂眼帘,“素素,我已不求你心,只要你人在我身边就好,难道如此亦不可么?”
素素缓缓闭眼,站了起来,“心伤逝,情断离。素素已不复从前了。”她看向房内熏香,缕缕细烟,轻声像是对自己说:“我不要再依靠,若失依靠,便堕深渊。”素素微转头对凌云道:“云上将是要用我当人质不?”
凌云“嗖”地站起来把素素抱入怀中,“素素!你是非要看我心碎淌于一地么?我不会放你回去的,错过一次,我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了!”
廿七:求救立誓(带曲)
听着歌看,可能会更入景一点。
凌云在西旗扎军,养兵备粮,两日后再攻皇城。凌云把所有军纪要事都下发到孟荆路处理。虽说是出兵在外,凌云自从见到素素之后,便与她同出同进,晚上也是于同一塌上和衣而眠。素素几乎是睁眼到天亮,攻城,剿王,家仇国恨,但,她的恨只对颜斐一个啊,倾朝覆国,要书白如何,要大哥如何,爹娘如何,又要她如何面对颜甄。
丑时将尽,凌云便翻身下床。素素轻合眼睑,静听声响,心里微叹,真的不同了,郑凌锋可曾如此为她过?但现在……一心不可二分,这般铺天盖地、窒息夺气的爱,如此乱战引敌、祸国殃民的罪名,让她怎能承受得住。
凌云穿戴完毕,便俯身在素素耳旁轻道:“素素,今日我便要攻伐广泽皇城了,我留下五千兵马护你安全,你就留在西旗等我大胜捷报吧,然后,”凌云一指卷起素素耳旁细发轻柔转绕,“然后,我们便去寻个那样恰意的地方,永远住下去。”说罢,在素素额上亲了下,温柔浅笑道:“乖乖的,在这等着我。”
素素听着轻轻的关门声响过,离去的脚步放得细得不能再细,她拉起薄被覆在心口,连着衣裙一块揪着,揪着心口的酸涩,真愿能把痛也揪烂研碎。眼角有浅泪盈落,她细诉:“凌云,如果,是你先给我融暖满心,那时我定会与你一同奔走,无论是抄家杀头,还是诛族大罪,我都不会在乎,那些都不过是夙夙的陌生人罢了。”素素牵唇而笑,闭眼带落珠泪,直滑落耳际,“就算那样最后不过是与你一起牵手走过奈何桥,一起碰碗喝完孟婆汤。”素素睁开眼,望向窗外依旧黑冷的天幕,星寥寂,月影清浅,夜风疏冷,“但如今,你又让我如何,如何……”声音越发的低下来,“素素……心已死……”
“姑娘,”素素一拉开房门,门外便有一士兵恭声弯腰对她道:“云上将派我等随姑娘左右,护姑娘周全。”
素素扫过一眼,跨步出门,“带我去牢狱。”
“姑娘,那地方脏乱不堪,姑娘还是留房中歇息吧。”一士兵挡在素素身前。
素素一拂长袖绕过那人,“带路!”
牢狱非要造在地下么?素素扶着阴湿的砖墙走下去的时候想。烛火昏暗飘忽,在黑暗的牢墙上如团团噬人尸骨的尸虫,带着丝丝腐烂的气息卷入鼻腔,素素只觉得毛骨悚然。
“离忧!”素素拉着牢门,转头利眼一瞪,“还不开门?!”
那士兵半跪下答道:“姑娘,此人乃重犯,在下恕难从命!”
离忧已然昏迷,那日前后各中一刀,一天一夜多了,竟然不作处理!素素蹲下伸手摸过离忧盔甲,一带便是粘绸的脓血,再这样下去,必定要感染溃烂的!她站起来摇着木柱牢门,“开门开门,给我开门!我与此人情同兄妹,他若有什么事,我让你们皆一同陪葬!”在天龙,堂堂太子正妃,素素也没如此盛气凌人地用过她的身份说话,现在倒是对商息小兵用上了特权。
“姑娘……”那士兵面露难色。
素素抓着木柱,一瞪眼道:“再不开门,我便撞死于此,看你们要如何和云上将交代!”
那士兵思虑了一会,惟有开了门远远在外守着。
素素把离忧托抱在怀里,探鼻翼,尚有一丝气息,“快唤大夫!”素素看大夫给离忧上药包扎,浅蹙眉心,心里隐隐泛痛,都是因为她!
素素一直抱着离忧待麻醉的药力消散。离忧睁眼看自己枕在素妃臂上,惶恐挣扎起来,只是药效未尽并不如愿,他蹙眉神色凝重道:“素妃,放下属下,这……”他说话间一下扯动伤口,呼痛倒下。素素止住他的话,“你护我受伤,如今还要关于此等地方,素素……”稍顿,压下声音再道:“西旗原有兵力应该也是关于附近,你想办法让他们逃狱,带我去见三哥。”
离忧盯着远远站于门边的守卫,看样子并没为难素妃,还把她当座上宾了,微微点头,“属下知道,就怕属下这身子坏了时辰。算时日三王爷兵马该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