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公公行礼,又提醒,“皇上还没用膳呐,这才刚歇下。”
“无妨,送些清粥小菜来便好。”
楚渊道,“留着肚子晚上再吃,据说追影宫的诸位少侠要煮火锅。”
身为一国之君,这种饭也是能蹭一顿的——毕竟那可是追影宫,向来只有占别人便宜的份。
“是。”
四喜公公赶忙下去准备。楚渊也未进门,坐在院中小凳上,问,“有事?”
“是厉鹊之事。”
段白月坐在他身边,将事情说了一遍。
沈千帆又补充:“厉鹊还在房中,等她情绪平稳一些,末将便差人送她回去。”
楚渊却皱眉。
“如何?”
段白月问,“再一起演一场戏,骗楚项上钩。”
楚渊摇头:“朕不准。”
段白月意外:“理由?”
“不准就是不准。”
楚渊站起来,对沈千帆道,“送厉鹊回家之时,顺便告诉厉鹰,此事若再让多一个人知道,以叛国论处。”
“是!”
见他神色阴沉,沈千帆低头领命,识趣退出院中。
“怎么了?”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不高兴就不做,不许气。”
“楚项怎么想,朕管不着,这账以后再算。”
楚渊道,“只是从此之后,西南府都只能是大楚的盟友,也不必再演什么戏了。”
“为何?”
段白月问。
“你是什么样子,在天下人眼中就该是什么样子。”
楚渊看着他,“这江山的安稳,不该建立在你背负的骂名上。”
段白月摇头,曲起手指刮刮他的鼻梁:“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这么多年都如此,是因为我无能,要你保护我,替我杀人,替我讨好父皇,替我扫清外敌。”
楚渊打断他,“可现在我已经坐稳了皇位,也想保护你。”
大鲲城之战后,好不容易才让西南府的名声好了些,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抹黑一次。
段白月看着他的眼睛,心底有太多话想说,却又有些语塞。
“就算保护不了,也不想再利用。”
楚渊挣开他的手,声音很低。
“知道我打小喜欢你,就骗我让我替你争天下,这才叫利用。”
段白月叹气,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在耳边低声道,“可若当真喜欢我,就不叫利用,叫两情相悦,我心甘情愿。以后不准再乱说,嗯?”
楚渊闭着眼睛,将脸埋在他颈侧,许久之后才道:“嗯。”
“好了。”
段白月拍拍他的背,“厉鹊的事,当我没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待打完东海,我再陪你一道出战南洋,如何?”
楚渊点头:“好。”
段白月笑笑,低头吻吻他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