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灯火摇曳,满满三页的内容卷成了小小一团。他在上面捆上两颗剥好的莲子,放在八宝常在观外停的那棵树上。
逢应闲回来时,就见他站在庭院中,浑身湿淋淋的,左手腕的纱布滑下来,垂着半截,未能包裹住的抓痕经雨水的泡发愈发触目。
“挽苏?”
闻声,等待许久的云挽苏终于回神,却是躲开了他的触碰,似在闹脾气。
逢应闲软下声,拥着他,“怎么了,雷声吓着了?”
“你。。。”云挽苏话音略微哽咽,问道:“你…去哪里了?”
问完便觉得心痛的厉害,他定去了神庭。
当年余羡在神庭举行拜师宴会之时,庭院中有一颗开黑花的树,香味奇特,他异常喜欢。
经余羡帮忙询问后得知,这种开黑花的树叫做石菩。只生在神庭,在别处活不了。
可现在,逢应闲身上沾着石菩花的香。
云挽苏推开他,转身往房中走。他从柜中拿出一个木盒,里面便是他小心保护的石菩树种。
两千年长芽,两千年出叶,先有果才开花。开花不易,要等千万年。
这种子是逢应闲得知他喜爱石菩,奈何人间种不活,才将种子送给他。当时还说,他一定想办法种活,然后种整片石菩林送予他。
云挽苏将种子还到他手中,“逢应闲,我等你一夜,原有事要问,可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了。
“我是修为下等的妖,去不了石菩生长的地方,即便手握石菩种,也看不到石菩花开。”
云挽苏微顿,痛色漫到脸上,苦涩道:“石菩与你,皆是如此。”
“挽苏,你这是。。。”逢应闲未能接住木盒,石菩种子坠到地上,触到地面瞬间化为灰烬。
因不该出现在人间,稍有不慎便抓不住了。云挽苏稳不住身,蹲在地上难以喘息。
逢应闲握住他的手腕,看了伤,心往下一沉,“红狐伤了你?”
“你是逢应闲还是圭臧?你去神庭,为了杀天帝吗?”
云挽苏抿唇咽下哽咽,继续问:“你和我在一起,一开始就为了接近余羡,对吗?”
“不是!”
逢应闲慌张摇首,避开他手上的伤,将人紧紧抱着,“挽苏,不是这样,我。。。”
迟迟不闻下言,云挽苏自嘲笑出声,“你看,我想听你解释,可你却没什么可以解释。”
逢应闲急了,“我爱你,是真的。”
“还没有骗到余羡,所以我就还有用处吗?”
云挽苏并未将人推开,默不作声回想彼此相遇的场景,算不得蹊跷,逢应闲那时,对他真的很好。
越是如此他便越不敢信,几欲崩溃:“逢应闲,你明明喜欢荷,为何要同我在一起,我是红莲啊,我是红莲。。。”
风声萧瑟,绵雨不歇。
红莲又只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