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脚步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慢悠悠地掀起眼皮,说话时随手将书本翻页,声音夹在空灵书卷声里:“又有事找我?”
隋知:“……”
这么明显的吗?
嗯。
很明显。
且一点长进都没有。
那年早秋,天都已经凉了,还是小皇后的她,在上斋的芙蕖池落了水。
救她的人是他。
从那以后,他就被她缠上了。
宛如蝉翼的薄罗衫,艳丽勾人的赤色肚兜,纤尘不染的白棉袜,有求于他的时候,他哪样没见过?
这么一想,面前的这个姑娘,甚至不能说没长进,她还倒退了。
……
经历了漫长的沉默,隋知终于下定决心,攥了攥拳头,蹭了两步,到他面前。
她是真的有事找他,因为在她认识的人里,这件事只有他能帮上忙。
走路时的风带起裙摆,白色绸缎延着书本,轻拂在他的指尖。
谢徊只是看着。
见她不说话,谢徊垂眼,本要继续看书,低头却看见她灵动的裙摆,像游动的鱼尾巴,在他的书上不安分地跃动。
视线再往下,是她细白的小腿,傻傻地绷着劲儿。
谢徊像是等得不耐烦,忽然把书扔到一旁的矮脚红木半圆桌上。
书本厚重,发出闷响。
隋知以为打扰到他,惹他生气了,怕被迁怒,所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腕却倏地一沉,眼前景色跟着天旋地转,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切归正。
她被他扯到怀里,坐在他交叠的腿上。
“说。”
他攥着她的掌心滚烫,身下让她坐着的家居服却是凉的。
心里惊魂未定,身体还要经历着水深火热,隋知后背的汗一滴滴向下淌汗。
她坐的笔直,心想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不如做个探头王八!
“那个……”隋知清了清嗓子,声音还颤着,“今天晚上的时候,赵谨过来找我了。”
反正他看不惯赵谨,她就先把赵谨推出去了。
余光里,男人仍旧面无表情。
他不说话,隋知就只能咽BBZL了下口水,尴尬继续:“然后……他跟我说,我姥姥名下有好多钱的亏空。”
那个数太大了,她甚至都不敢说出来,她怕说出来谢徊弄死她。
他背靠着椅子,低沉缓慢的语速像是凌迟的那把钝刀:“然后?要我补上?”
……他俩这段对话,还真有点熟悉。
想到晚饭时她内心对赵谨的唾骂,隋知大概就知道她现在在谢徊心里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