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早做准备,否则的话六年间会发生很多的意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今天是自己亮剑第一刀,先指嘉靖朝政坛不倒翁,严嵩。
自己要踩着严党,建立自己的根基—世子党。
快到仁寿宫,朱翊钧突然问道。
“刚才在西安门外,我看到有官轿停着,今天有人递牌子进来吗?”
“回世子的话,兵部尚书、直浙总督胡宗宪胡部堂奉诏觐见。”冯保低着头答道。
朱翊钧点点头,问道:“胡部堂来干什么?哦,肯定是皇爷爷问他剿除东南倭寇的事。想不到老胡一介进士,还是很懂兵备武事,东南倭寇剿得好。”
冯保笑着答道:“胡部堂是兵部尚书,自然知兵,就是花钱花得有些让人心惊胆战了。”
朱翊钧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冯保心里一咯噔。
我刚才是不是高兴过头,说错话了?
身为嘉靖帝身边的内侍首领之一,他深知这对祖孙的厉害。
嘉靖爷不用说,即位初期孤身从承天府(安陆州)入京,十五岁的少年,与杨廷和等名臣斗得有来有往。
三年大礼议之争,把这些文官打得落花流水。
此后一直掌控着朝局,就算后来深居西苑,朝堂上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脱他的耳目,全部捏在他的手心里。
裕王世子朱翊钧,三年前被接到皇爷身边,悉心教诲。
冯保觉得,皇爷的心计智谋,应该都被世子学了去,还青出蓝而胜于蓝。
求生欲让冯保忍不住开口:“今儿接到世子回西苑,奴婢实在是太高兴,一时失了言。朝堂上的大事,容不得奴婢们胡乱开口。”
“冯保啊。”
“奴婢在。”
“黄公说起过你,说他这个干儿子,千好万好,就是那颗心,容易浮。”朱翊钧在步辇上淡淡地说道。
冯保后颈流下一行汗,腰弯得更低了。
“世子教诲得对,奴婢今后一定要沉得住气!”
其余跟在后面的内侍,看到步辇上坐着的世子,八岁的孩童,老气横秋,两句话把冯保冯公公,宫中数千内侍最拔尖的那一簇人物之一,说得汗流浃背,都不觉得诡异,还觉得很正常。
步辇很快到了仁寿宫宫门前,朱翊钧下来后,其余的人纷纷退下,身边只剩下冯保。
轻轻走进宫门,来到正殿门前,朱翊钧停住了脚步。
等了一会,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长啸声,然后是飘飘悠悠的长吟声。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好吧,皇爷爷又在嗑金丹。
名副其实的金丹,里面全是重金属。
他现在脸色铁青,时不时精神亢奋,不知冷不知热,很明显的重金属中毒症状。
所以自己要加快步伐,招揽人手,聚集班底。
谁也不知道皇爷爷什么时候就挂掉,到时候便宜老爹即位,自己与他就是双龙相见。
既是他皇位的合法继承人,又是他权力的最大威胁者。
天家无情啊!
权力面前无父子。
朱翊钧沉住气,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华表千年一鹤归,凝丹为顶雪为衣。”
殿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我的乖孙道童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爷爷给你准备了早饭,就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