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还一直在鼓励铃木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我居然没有察觉到铃木描述的对象和他有多么相似,我居然连小岛对我的提醒都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脚踏两条船是不可原谅的。这句话,是很久很久以前,某个被感情伤害过的女人对我说过的话。我还记得她愤怒的眼神,颤抖的双手,还有飘散在风中的泪水。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为了这种三角故事的主角。
但真正不可原谅的,是我这个全心全意相信他喜欢他坚持要站在他身边的傻瓜。
捂住了眼皮,却挡不住回忆的似水流年。
黑暗中,记忆里有关他的一切,像是搁置已久的电影胶片,泛黄。
但为什么每一幕我都清晰地记着。
和他在拉丁音乐会的偶遇,他说不要让本大爷重复两次同样的话;那个夏天的末尾被他邀请来冰帝而我拒绝了,如果那时我去是不是反而就不会有现在的折磨了;而当我真的来到冰帝时,却因为他成为了女生的公敌,也因此意外得到了亲卫队的支持。
后来的光阴,细碎如河流上的银色闪光,多到铺满了一个山谷的草地,满地都是芬芳的白色小花,静静开放,静静凋零。
再后来,我爱上了他。
他说,我们交往吧。
两个人,终于赶上了年末的爱情列车,却在开往春天的路上,轰然出轨。
事到如今,我就这样一直躲在这里吗?
真是好笑,虽然我不算小器,但还没有大方到放任自己心爱的人去和别的女人约会。
只是,仅仅是站起来的瞬间,就仿佛过去了一百年。
而一个回首,弹指刹那,又是多少个春秋,静静流过。
我看见了他。
他的模样还是一样的帅气,举手投足的风情在我心底是永远的完美。他的眼角眉梢,他的耳边碎发,他那一颗微蓝的痣,还有他身上隐约飘过来的香水味,都是我心爱的细枝末节。
这个人,是站在冰帝网球部两百人顶点的部长。
他是我的爱,是我荣耀至上的王,是我舍弃一切忘记明天也要坚持去拥抱的恋人。
但他现在却是我的忧伤。
一种独一无二致命的毒药,医治无效,抢救无用。
“景吾。”我开口唤他的名字,却没有意想中那么艰难。
铃木的反应倒是比他快得多,“阿星,你怎么”她忽然就没有了声音,就像是忽然被卡住的磁带,只是搅成了一团乱麻。
迹部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
他的目光,迟疑了半秒才落在我脸上。
我分不清,他瞳孔中的神色是什么意思,就像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只是无比悲哀地站着,为我忽然面临崩溃的爱情,无限伤痛。
他放下咖啡杯,闭了闭眼,似乎要说什么,但我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我怕。
我怕只要他一开口,我就什么又相信了。我怕只要他一解释,我就会笨笨地再次信任他。我怕只要他一说话,我就会顾不上颜面扑过去抱紧他大哭一场。
其实我最怕,失去他。
但如果他都不爱了,那我就应该放手。
就像对待那只风筝一样,还给他自由。
“景吾,如果你不要我了,那么就该早点说啊。”我竭力想要笑一个,却发现这实在太难太难,比任何一门功课更难学习,也比任何一项技艺更难模仿。
“白河星你说什么鬼话!”他却忽然像是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狮子,冰冷严厉的目光扫视过来,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那你要我怎么看待面前的一切?”我指指兀自发呆的铃木,“她是我认识的学姐,她不仅是我的前辈,还是我在立海大的朋友。而你。”我指指迹部,“是我……”
他,是我什么?现任的男友,还是说我最喜欢的人?哪一个都不切合现在的实际。
脚底,慢慢变得发凉。手心,也开始慢慢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