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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圣哲总是感叹时间的飞逝，不知为什么近来总是会想起十年前小哲做手术的时候，整整十年过去了，圣哲想，小哲每天亭亭玉立地在他眼前出现，多好！假如可以，他愿意把自己的寿命折一半给她。

他回房间去拧开台灯又写了几行日记。

早上六点多，昨夜的雨还未停，圣哲做了早饭，大家吃完后都各自出去开始新一周的工作，一向悠闲的明哲也被新接拍的广告催着，已经摇摆着汽车玻璃上的清洗器，驶出莞美琅嬛。圣哲收拾好餐厅，就要去早购了。

“哥哥，下着雨你就别去了。”小哲劝他。

“昨天你就不让我去，今天再不去，都两天没去买菜，没的吃了。”

“前天打的鱼不是还在水缸里养着没吃完么？”

“我们吃鱼，你又不肯吃。”圣哲一说这个，小哲心里漾起愧疚之情。“这雨并不大，我很快就回来！”圣哲已经撑起伞，“明年夏天我一定得想办法防止冰雹打烂我的菜！”他说完已经走出去了。

小哲看着他的背影快速走出大门，一转弯就不见了。

他走了

然而，直到过了八点圣哲上班的钟点，圣哲还没回来，小哲着急地给图书馆打电话，同事却说他没去，如果他去了让他给小哲回电话。小哲心神不宁地等着，等到快中午了电话也没回。小哲无处去找他，就给贤哲打电话，贤哲没有接，于是给明哲打，明哲也不接，给傲君打，还打不通，小哲立即觉得肯定是出事了，是明哲怎么了吗？她在心里想着，明哲是最不让人放心的了。

突然，明哲的蓝色保时捷开进花园，明哲从车里下来，小哲连忙迎出去。他第一句话就是：“小哲，你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

小哲问去哪里，明哲没有回答她，出去到车里等她。

小哲上了车，明哲就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飞快地先前行驶着。他不回答小哲的任何问题，而且还似乎有意躲着小哲的注视，他的眼睛不停地眨着，好像有强忍的泪在他内凹的眼眶中闪烁。

小哲什么都没再问，困惑而不安地看着前行的方向，最后车停在军官医院门口。小哲忐忐不安被明哲拉着进了傲君的办公室，看见贤哲和傲君，贤哲的眼睛是红的，傲君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沉重表情。

小哲似乎明白了什么，只问：“圣哲哥哥呢？”

“小哲，你冷静一点，我们有话要和你说。”傲君说，“小哲，这件事瞒不住你，必须告诉你了，但是你一定要冷静。”

小哲点点头。

“圣哲今天早上在街上心脏猝死，已经走了。”傲君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其实都在努力忍着悲痛和眼泪，他们看着小哲，忧心惙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他在哪儿？”小哲固执地问。

“他走了。”傲君又说了一遍。

“走哪儿去了？他在哪儿？”小哲费了很大力气问，可是声音依然很小，像在梦里一样无力。

他们争不过小哲的倔强，只好带她去太平间看圣哲的尸体。圣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盖着白布单，小哲一把掀开，推了推圣哲，严肃地说：“大嫂呢？怎么不救？”

傲君从后面出来说：“送来时尸体都凉了。”

“大嫂！救救他！别再耽误时间了！快点救他……”小哲突然哽咽起来。

傲君无奈地站在小哲面前，小哲第一次感到好无助。他把盖在圣哲身上的白布单扔在地上，无能为力地拉着他的手，他向来温热的手这时竟比小哲的还冰冷，她难以接受圣哲亡逝的噩耗，她从来不相信生命这么脆弱，她着急地哭泣，可是哥哥嫂子都站在那里不来帮忙。圣哲始终无动于衷，不可能醒来了。小哲还是揪着傲君的衣服让她救他。

贤哲转身到外面去哭。

明哲用结实的双臂抱住无助的小哲，命令她冷静点，让本无力挣扎的小哲不能动弹。他忍住不流泪，一劲儿轻柔地说：“还有我呢，还有明哲呢……”他搂着她的肩膀，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好让她不再感到孤苦无助。

“一定得救救他……想想办法……大嫂，大哥……”小哲朦朦胧胧地话都说不清楚。

明哲把小哲带到傲君的办公室，分秒不离地看守她，小哲坐一会儿就又去看圣哲，看着圣哲静静地躺在缥缈的寒气中。不知她是接受了残酷的现实恢复了沉静，还是以为圣哲只是躺一会儿，不久就起来，或是，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待梦境结束、等待苏醒，可是这个梦好长好长，好像永远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