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呢
这时明哲带着小哲进门来,惊恐地看到痴傻的贤哲抱着死去的大嫂,明哲连忙把小哲揽在怀里,捂住了她的眼睛。
谁也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怵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明哲想到了热妮娅和两个孩子,放开小哲,惶恐地往楼上跑,极微弱的哭声在黑暗的走廊里回响,明哲循声推开房间门。
“啊—别杀我!不要杀我……”突然一声尖叫让明哲毛发都站了起来,黯淡的光亮下,热妮娅蜷缩在墙角窗帘后闭住眼睛抱着头发抖,她揪着身边的窗帘使劲往后面躲。
“热妮娅别怕,我是明哲,你丈夫,别怕……”明哲抱着她安慰了半天,她才稍稍冷静下来,抬起头,发现自己依偎在明哲怀里,顿时死死地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明哲看着她吓成这样子,又心疼又担忧地搂紧她,生怕有一天他会像大哥失去傲君一样失去热妮娅。
“澴瀛和熳滢呢?”
热妮娅突然想起这么久没注意两个孩子的动静了,她惊恐地看着明哲,“我不知道。”
明哲慌张地放下热妮娅,跑遍整个房子和花园都没看见他们。明哲拉着热妮娅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热妮娅泣不成声地说了姊絮来过的经过。贤哲依然抱着傲君一动没动,小哲报了警。
小哲不知道该对贤哲说什么,失去大嫂她自己尚无法接受,她用小手抚慰着贤哲,自己却晕死过去。
警察来了,沉默的贤哲却不肯放下傲君,说什么也不让任何人碰他的傲君,过了好久才终于能够把已经完全冷却了的傲君从贤哲怀里抬出来,已经完全丢掉魂魄的贤哲跟在傲君后面,一起走了。几个警察询问了两个孩子的情况,认为很可能是被姊絮绑架了,于是按了追踪器,留下了两个警察,其他人就先回去了。
这时已经深夜了,明哲把客厅和后花园勉强收拾干净。现在家里只剩下明哲这一个男人了,一切都得他撑着,小哲身体不好,不仅不能帮助明哲,而且还增添他的担忧,而热妮娅向来都不像傲君那样足智多谋,现在她只会坐在床上哭:“明哲,孩子们在哪啊?他们会不会被杀死?姊絮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明哲正心慌意乱,不想回答她,想去看小哲,热妮娅拉住她:“明哲,你怎么不说话,你去哪?你不要我了吗?”
明哲回来紧紧地抱住热妮娅:“怎么不要你。我去看看小哲,你别怕,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放开他就走了。
“明哲!别扔下我自己!明哲!”热妮娅再次恸哭起来。
明哲没有回头,他心里挂念这个,又挂念那个,他一会儿看看热妮娅,又一会儿看看小哲,还火烧火燎地担忧着两个没有消息的孩子,恨自己不能把他爱的人全都保护好。
小哲尚未完全从失去圣哲的伤痛中恢复过来,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明哲担心这沉重的打击会打垮小哲,脚步越来越快,几步跨到小哲门前,他轻叩门,无人答应,又叩,仍无动静,他立即想到不好的事情,推门而入,房间里空荡荡,只有月光透过洁白的纱幔洒在屋内。他跑下楼,两个警察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听见动静,朦朦胧胧地醒来。
“看到小哲没有?”明哲问。
“她刚才说要去军官医院看贤哲……”
明星陨落
小哲已经到医院楼下了,她向存尸室走去,在楼道里就听见了低沉悲愤、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循声而去,真是她的贤哲大哥,平日那个威严、强大、沉着、成熟、理性,甚至有点冰冷的贤哲此时却是那么脆弱,他跪在地上,抱着东方傲君冰冻的尸体呜呜地痛哭,寒气在他的眉毛、头发上结了厚厚的霜,使他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小哲不敢看傲君的脸,傲君的面容从来没有这样过,贤哲却在一直亲吻她冰封的脸颊,小哲无法拉起冻僵的他,就去喊来医生,很多人用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出来,安放在病床上。
他痛苦地蜷缩在病床上,语无伦次地说:“早晨我起床时,傲君给我做好了早餐,给我系领带,给我擦皮鞋,中午我给她打电话时她还好好的,晚上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她前一阵子还说准备给我生一个孩子,我不奢求那么多,可是怎么连她都没了呢……”
小哲不说话,默默地听着,默默地落泪,心里的疼痛都强压在身体里,不许它们出来。在这个家里,傲君最疼爱的就是小哲,她对任何人都可以傲慢跋扈,唯独对小哲从来都是温柔和蔼,细数小哲这十二年来大大小小的事都离不开傲君的照料,从衣食住行到她的生命健康、到她精神幸福,都有傲君的功劳,傲君倒是比她的亲生母亲更像、更亲、更近。小哲没见过自己那个传说中绝美的母亲,比起失去傲君,那完全不足惜。她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因为大哥、明哲都已经快精神崩溃,她不能添乱,要帮助他们!
贤哲半睁着眼不动了,他从如何认识傲君开始,一遍一遍地回忆着与傲君十二年间的一切,想着她结婚前的轻佻放纵,结婚时的犹豫畏惧,和婚后与他的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帮助,他们各自保有自由,但不影响彼此的至死不渝。
傲君的死讯第二天就天下皆知,人们纷纷为这颗过早陨灭的耀眼的奇星遗憾惋惜,那些早已等得垂涎的导演更是为傲君尚未涉足影视界而捶胸叹气。当然还有一些平日被傲君欺压的人幸灾乐祸,傲君的非凡实力让太多艺人愤恨已久了。
最伤痛的还是她的家人。贤哲一夜之间就消瘦苍老得不成了样子,白发也依稀可见。
我去找孩子们
小哲安顿好贤哲,从医院回到家,发现她们敬爱的大嫂死后家里立即上下大乱,那时傲君总会把家里的生活安排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而现在,正常的生活已经停止,明哲滴水未进,两个孩子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他已经坐立不安了,却又不能离开家。家里要等电话,贤哲瘫痪在医院已如一团烂泥,完全忘记了这个家,热妮娅受了惊吓、丢了孩子,一会儿大哭一会儿低泣。
小哲什么都不必说,看见这番凄凉萧索的景象,又站起来往外走。
“小哲,你去哪?”明哲一把拉住她。